雷爹只感觉脑中一阵抽痛,忍不住就和一样眼带迷惑的李健互换了个眼色。
“便是他送过来的又如何了?”雷寅双一阵不解,指着头上的花钿,以及身上的衣裳道:“我这头上的金饰也是他给的。倒是这衣裳,看着像是小静姐姐给挑的。对了,我那屋里另有座西洋自鸣钟呢,传闻那玩意儿可都是贡品,必定也是小兔拿来的。可这又如何了?”
不知为甚么,雷寅双总不自发地把这于妈妈跟江河镇上的陈氏族长太太给划了个等号――那陈家大太太也是个极重端方的人,行事呆板到连脑后插着的两根簪子,那角度都是十年如一日地未曾变过分毫。就雷寅双跟她打交道时堆集下的经向来讲,实在这类人就是一张脸看着可骇,等熟谙以后,只要你不违了她的端方,便是最好说话的一小我了。
等出了院门,她偶尔间一转头,才发明,她那院子的门楣上刻了两个篆字。固然她不擅书画,可好歹跟着宋家老爷子混了这几年,倒也认得,那是“若水”二字。雷寅双想了想,又转头往本身院子里瞅了一眼,毕竟不解这二字的含义。
等打扮完,往那一人高的西洋镜前一站,雷寅双自个儿几乎没能认出自个儿来――镜子里,竟是个如初生嫩芽般一身清爽的小女人。
雷爹沉着眉道:“无功不受禄。”
雷寅双就这么一起抚玩着新家,一边进了正院。一抬眼,便只见那宽广的天井里,乌泱泱地站了一院子的人,倒是男仆们分一边,女仆们分一边,一个个都屏息垂手,显得极有素养。在那排女仆们的最火线,站着的是明天跟着王姚两家去十里长亭接他们的内宅管家于妈妈;男仆们的最火线,则是一个年约五旬摆布的肥大老头,姓王,他是雷家的外院管事。
冯嬷嬷也早听世子江苇青提过她要服侍的是个甚么脾气的人,现在劈面一看,便晓得这雷寅双不是那刁蛮率性的,因而嬷嬷那悬了一年多的心,终究放下了一半。
他的逾规,叫那传话婆子一阵无措,只好拿眼看向于妈妈。
此时晨光恰好,雷寅双虽故意今后花圃走一趟,倒是先得去正院给她爹和花姨问个晨安。因而她遗憾地耸了耸肩,便带着她的那些丫环和冯嬷嬷,浩浩大荡地出了她的阿谁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