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喊来陪房,如此普通说,陪房就回声往越监丞家去了。
大儿子院子里的污糟事,老太太内心是晓得的。陈氏端庄贤淑,然端庄过了,就不如小户人家懂的小意温存,兼之周姨娘生了儿子,一个正房太太,一个孙姨娘并死了的魏姨娘,硬是三个没抢过她一个。老太太做婆婆的,当然喜好陈氏,谁家没事喜好小老婆。可也拗不过儿子,看在孙子的面上,更不好落了周姨娘的脸面。终究陈氏再怀胎,要生下个哥儿,大房就稳了。谁知又早产了!事隔十几年才有身,平素都是万般谨慎,怎底明天就崴了脚?不能不叫人狐疑。只现在管不得那么多,陈氏母子安然要紧。
陈氏强忍着痛,断断续续的道:“别惊着女人们,待她们放学,引去老太太院里。”
老太太眼睛一亮,彼时官员俸禄,一半是钱一半是米。家里的主子都不吃禄米,倒存下很多。既是做功德,老太爷必不会拦,对杜妈妈道:“还是你想的周道。派旁人去我不放心,此事要急,要全面。大雪下了三四天,不独没有吃的,恐屋子都塌了很多。既要做功德,便做全了。你带人盘点一下家里余下的木料并旧衣裳,一并送往庙里。散粥的时候细心些,叫排好队,别踩踏了。闹出性命来……”把最后半句话咽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