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宁点头道：“不当，不当，总不好累着你一个，这不公道。”
“以是我看不明白。”君子墨道，“我也就是那点子田土，招了些小肚鸡肠的人惦记罢了。”
徐景昌半分不信：“你没闲工夫。”
这厢庭芳在闲谈，那厢陈凤宁请了君家属长君和豫商讨如何重修南昌城。水患重修能够很快，若朝廷得力，两个月足以建的七七八八。恰好朝廷无用，城内到现在连个馄饨摊子都无。还是满目狼籍，惨不忍睹。自来强大的宗族与处所官的冲突就无停止，陈凤宁初来江西时，还得拜了君家的船埠，不然虽不至于坐不稳布政使，到底行事不便。心高气傲的官员，怎愿受这般气？君家现在的情状，倒有一半是陈凤宁做的手脚。专引的人带坏族长的儿子，又令人漫步族长家的谎言，把那一分不好的事说成非常。似君子墨那样的独生女儿，招婿也是常事，偏族里想啃肥肉。陈凤宁用心偏着“礼法”，君家式微的哪个不唇亡齿寒？民气散了，族长的号令族人时阳奉阴违，族长不满，族人更不满，冲突更加深沉，现现在早就分红几拨儿了。
徐景昌不由笑道：“我又不是读傻了书的冬烘，有甚么看不惯的？只是感觉姥爷算无遗策，到头来皆大欢乐，唯有做了工又没吃的百姓无人管他死活。待把恶人砍了后，连带一起苦过的街坊都不记得那份苦了。多少事背后里肮脏，反显的霁月风景。便是我真看不惯，吃了他的好处，也只都雅的惯了。玩弄民气不过如是。”
庭芳笑道：“我还没想好如何使，总归有本领的人先拢着。趁人落魄时，一碗米都是断念塌地的恩德，再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了。”
“亲朋故旧一定好，天涯陌路一定不好。”庭芳道，“我身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凑上前，你家是甚么模样，我内心稀有。”
君和豫方才想起批示使换了人，严峻的道：“没打过交道，不知好不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