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不收聘礼,我上哪给你购置嫁奁?你那王妃姐姐,说的赫赫扬扬,有管过我们一日?我是你亲娘,还能外了你去?”
那厢庭松出门,庭琇哭的不能自已。秦氏却拿着红衣往庭苗身上罩。庭苗顿时吓傻了。苗秦氏也呆在当场。秦氏还笑:“给姐儿寻了门好亲,将来再不消过苦日子,日日做针线卖了。今后穿金戴银,可别忘了娘家人!”
万般借口都是假,不过是庶出,不是秦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才懒的费那银子。苗秦氏被鼠目寸光的mm气的七窍生烟。叶家式微,她借了屋子,就不好再蹭饭食。月月交了炊事,又带着女儿扎绢花以补家用。她孀妇赋闲的,省俭乃人之常情。见秦氏死活不肯送后辈读书,蹭不着先生,只好自掏腰包,把儿子送去了私塾。看着眼泪汪汪的外甥,也是没法,她能送孩子去上学,倒是没本事请先生来家教书。到底亲身养了几年,内心不落忍,常给买些纸笔,叫哥三个自家练习。
叶俊民舍不获得了嘴里的五千两银子,叶阁老的遗产大头都搬去了福王府,只余几个三瓜两枣。他曾是阁老府的爷们,吃穿用度样样精美。出来过了几年苦日子,浑身不安闲。好轻易发一注财,岂肯罢休!见秦氏一哭二闹三吊颈,死活不肯嫁女儿,眸子一转便悄悄道:“你不舍得庭琇,那就嫁了庭苗。反正他要的是阁老之孙,莫非只庭琇是了?”
秦氏只生的庭琇一个,旁人管她死活!立即就承诺了,也怕丢了五千两,拿话哄住了苗秦氏,只说要去退婚,不好费事秦王妃。苗秦氏只当秦氏劝住了叶俊民,谁肯拿如花似玉的亲闺女嫁个不知来源的人呢?便不再言语。叶俊民又出去寻那客商改婚书,只说长女有疾,暂不便利,将次女许与他。叶家院子浅,那日上门就瞧见过一回,庭苗生的还更好些。客商倒不看重嫡庶,利落的改了婚书。里头除了秦氏,瞒的铁桶普通。
统共一个两进的宅院,不消二日大师伙都晓得了。亲上加亲的功德儿,上高低下都欢畅。既是定了亲,苗秦氏就不拘着小后代,反正都是有礼的,先做一处耍,将来伉俪更敦睦。此事不独三房晓得,连庭瑶都听了一耳朵,只没空实际,反正还小,将来结婚时再补礼。原觉得日子就不咸不淡的过着,哪知高山一惊雷,叶俊民翻手就把女儿给卖了!
也不知叶俊民在那里厮混熟谙了一个客商,听闻叶家是阁老以后,就打起了坏主张,愿拿五千两银子做聘礼求娶叶家女做填房。叶家三房早被败的洁净,满副产业加起来都没有五千两。叶俊民自来凉薄,只认财帛,喜不自禁的就回家来预备起嫁女。那客商上门拜见,秦氏才知已有四十多岁,好当女儿的大伯,那里肯干?恰好婚书已叫叶俊民一手筹办,连聘礼都收了,岂是说退就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