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票据安排于宫人双手奉着的描金雕花木盘里,端起青瓷茶盏饮一口微甘带苦的茶水。皇后见状道:“昭仪如何不点一出?”
静充仪靠在一个宫女身上,汗水顺着鬓发流入衣领,洇湿了一大片,竭力喘气着挤出一句道:“疼……我的肚子好疼……”声音哭泣,气若游丝。
谢婉仪冷静低眉垂目,面上还带着三分含笑。皇后神采微微一凝,她身边侍立的红袖从速冷声斥责那奉着木盘的宫人道:“昭仪主子既没有叮咛,还不把戏票据奉于修容主子,你木头木脑地光站着做甚么?!”
林云熙浅笑道:“妾身夙来不爱听戏,叫他们挑好的唱。”
张芳仪讪讪一笑,舀了一勺桂圆莲子银耳羹以做粉饰。
胡青青忙福身恭敬道:“妾身笨拙,还需昭仪不时提点教诲才是。”
复又睨一眼寂静不语张芳仪,小声咬耳朵,“即便要生,也得生个贤人能瞧入眼的。如果像她那样,还不如不生,宫里两个帝姬都比皇宗子得宠呢。”
林云熙“哼”了一声,“你倒乖觉。”
“妾身等一道住在高低天光,偶尔也说说话。”
皇后正要说话,那边忻贵仪笑吟吟道:“昭仪姐姐不如点那《牡丹亭》。”眼神驰谢婉仪那儿一瞥,“谢姐姐不是说那唱旦角的极聪明?我们既来了,天然要听最好的。”
林云熙抖一抖手中的笺纸,“先着人去问问皇后如何说。若皇后娘娘给了脸面,我怎好不给呢?”
林云熙含着一抹笑意,于世人满面忧色中瞥见顺朱紫脸上闪现出的生硬笑容和一闪而逝的狠戾,转眸处,皇后笑得得体而舒心。
明瑟居并无人居住,虽有人按期打扫,屋里烟尘气颇重,氛围也窒闷。又是大热的天,十来个嫔妃带着宫人在里头,更加闷热难耐,扇子扇出的风都稠浊着炙热之感。没坐半刻汗流浃背,脸上胭脂水粉涂抹的妆容难以保持,很多嫔妃便坐不住了,急着想退走。但是皇前面无神采地坐在上首,世人在焦心,也只能跟着静坐。
她点头道:“也好。”正要打发青菱出去,忽听水阁里“当啷”一声脆响,闻名誉去,静充仪靠在椅子上,手边盘盏混乱,蓝地珐琅缠枝海棠纹碗匙在她脚边摔了一地粉碎,打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