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岩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夏天雨水过量,香菜大多受了病,打从根儿上开端烂,几近没有哪家是例外。镇街上的小摊子前各种时令蔬菜,唯独香菜这一样缺货,不但是青山镇,全部K县都极缺香菜,外埠急调来一批倒是棵大叶径结实看着表面类似,长得也水光溜滑的可却没有半点儿的香味儿,跟本地的香菜完一是两回事儿。有人说那叫小芹菜,本国人都吃这东西,国浑家把它当作了香菜。
香菜,喝羊汤必不成少的装点配料,沸滚的热汤配上翠绿的色彩,光是看着就极具食欲。再加上香菜本身独占的香味具有健胃消食的服从,仿佛成为羊汤最好的搭配。但凡是爱喝羊汤的人鲜少有不吃香菜的,这二者的干系无疑于焦孟,相辅相成,谁也离不了谁。一碗没有香菜的羊汤就比如是一盘没有放盐的好菜,再都雅再宝贵也毕竟不是阿谁味儿。
纪岩夹了个大馅儿的小白菜饺子,一咬一包汁滴啦的酱盘里都是,边嚼着嘴里的甘旨,边盯着盘里热气腾腾的水豆腐,连眼神儿都没斜一下,冲着中间一个劲儿看她的纪香道:“大姐,你有甚么话就说吧,跟那憋着不嫌难受的慌啊?”打从上桌开端,纪香投过来的目光不下十余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跟着焦急。
一来二去的这香菜的代价就被哄抬了起来,本来几块钱的东西最后都卖到了四五十一斤,就这还买不着,街面上凡是有香菜露头儿,保准出不了五分钟都不带还价的就叫人给包圆儿了,恐怕再慢上一步被别人给抢走了。
庄嫁人句句不离本行,就算是过节手上闲着脑筋也不闲着,提早就把活儿给估计好了。
“嗯,我晓得了。”纪岩没去辩驳,点头应了声。
周淑兰道:“这香菜最不好种,不是埋深了就是埋浅了,再种你就听我的少覆点儿土沾上点泥就行。家里还剩下一两多香菜种,凑付着也够用了。”
“嗯,一两多菜种就够了,种多了也没甚么用,下两场雨受了病烂了根儿还闹心,种点儿就行。”
K县人都喜好喝羊汤,纯种放养吃树皮草根的山上羊,宰杀好后放到大钢桶里头大火炖个把小时,再改了小火可劲的熬煮,甚么时候比及骨头里的营养都被熬出来,汤成了乳红色甚么时候才好。这时候将羊肉切碎和着新兑好的鲜嫩羊血,再拌些羊杂,添上两勺滚热的羊烫,盐、味素、白醋调好了味道,上头散些葱花香菜末,就着软乎乎的火勺,满满的喝上两大碗,出上半身汗,实在是再利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