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后恍然,想起先帝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年奚氏酋长兵变,处所官员前脚才将兵变的折子递上朝廷,后脚崔国公允叛的折子也跟着递到。先帝当时把这事儿当作笑话讲给她听,钱太后还问先帝:能以少数夜闯敌营刺杀敌首的人,是不是长得比熊还要结实?
“那日陛下下旨烧桥,监督的人是林贵妃身边的来福公公,臣妾故意想禁止,站在桥中不让他们烧,可那帮寺人向来只知宫中有贵妃不知有臣妾,对于臣妾的号令,不但不听,反而想连臣妾一起烧,若不是臣妾逃得快,本日就见不到太后了!”
“啪!”钱太后长袖一扫,将手边的茶盏摔至空中,厉声喝骂道:“奸臣误国,红颜祸水!哀家定要让天子将林家满门抄斩!”
王皇后觉得太后又改了主张,想放过林贵妃,急道:“臣妾传闻桥被烧了以后,叛军在渭水边大肆杀人,皇宗子只怕已经……”她顿了顿,阿谁死字没敢说出口,“现在兵荒马乱的,如果去找,又要找到何年何月,莫非一天找不到皇宗子,太后就一天不措置林贵妃了么?”
想起先帝,钱太后眼眶有些潮湿,道:“我想起来了,但是阿谁曾在先帝御前献艺的崔小猫?”
钱太后此次是真的动了怒,她夙来心疼儿子,之前儿子喜好哪个,宠嬖哪个,只要不特别,她睁一眼,闭一眼全当作不晓得,哪怕皇后被贵妃挤兑得下不来台,她也只怪皇后本身没本领,抓不住男人的心。女人间的争风妒忌,在太后看来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可不是嘛。那桥是渭水上独一一座木桥,如果烧了,前面的百姓要如何渡河?臣妾天然不能让那帮主子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粉碎陛下爱民如子形象之事。何况皇宗子还没到,这桥一烧,岂不是要断了皇宗子的活路么!但是……”
王皇后说完后感觉内心舒坦极了,此次太后问话,她不但将丧失皇宗子的任务摘得干清干净,还趁便告了天子一状:若不是天子本身要烧桥,皇宗子何至于没能跟上来呢!以是太后要怪就得怪本身儿子!
先帝也未曾见过崔道远,但他对钱太后爱重,等崔道远回京复命的时候,还特地让崔道远御前献艺演出一番,为得就是让钱太后看看这位小将军是不是长得像头熊。出乎钱太后的料想,那位崔小将军不但没有长得像头熊,反而眉清目秀,是个风韵绰约的翩翩少年郎。因为崔道远技艺健旺,像猫儿一样矫捷,以是被先帝戏称为“小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