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泱嗤道:“你少帮他说话,朕不爱听。他就算整日忙于政务,也是应当的。拿着朕每月几十两的俸禄,莫非还不干活吗?”说着,顺手拿起最顶端的一本奏疏,懒洋洋地翻了起来。
朱时济干巴巴地赔笑道:“陆大人只是想请皇上拨款布施一下……”
这一日,朱时济又捧了高高一堆奏疏返来。朱时泱正坐在榻上喝茶,见状从鼻子里出气:“你也真是的,堂堂一个王爷,倒成了给内阁跑腿儿的了,不晓得的还觉得朕如何欺负你呢。”
朱时泱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持续低头喝动手中的茶。
那伴计是个直眉楞眼的毛头小子,转着眸子想了两想,才大声答复道:“郭熙的平远图没有,不过本朝名仕裴元直临摹的废稿倒是有几幅。如何?二位公子想要?”
端赖着朱时济从中调停,两边的干系才垂垂和缓起来,只是朱时泱还碍着面子不肯见陆文远,每日的奏章便由傅潜和赵咏宁轮着送进宫去。偶然内阁事件实在沉重,世人都脱不开身,朱时济也乐得帮着跑两趟,摆布他整日闲来无事。
朱时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到现下时至傍晚,天气渐暗,有些心生寒意,皱眉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朱时泱向来对宋朝山川画青睐有加,一听这话,公然规复了几分精力,转过甚来道:“是郭熙的画?那敢情好。宋朝的画师里头,朕最喜好的就是他了。”
朱时泱心火未平,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转头恨恨道:“你阿谁部下是瞎了眼吗,真迹和废稿都分不出来,害得朕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朱时泱非常愤怒,一拍桌子就要生机,但最后关头好歹想起本身是微服出宫,不便透露身份,只得哑忍不发。朱时济也闹了个大红脸,忙端起茶杯粉饰。店老板见环境不妙,赶紧吼退了那位不会说话的伴计,替二人得救道:“小店虽没有公子要的画,但却有幅李成的《寒林平野图》。郭熙的山川笔法向来师法李成,二者很有几分相通之处,不知二位公子可成心一看?”
朱时济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这一主一臣要闹到何时算完。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劝道:“皇兄就别见怪陆大人了,他就算言语违逆了些,也都是为着国度社稷着想。臣这些天来在内阁行走,目睹得陆大人每日起早贪黑地忙于政事,人都瘦了一圈,实在忠心可鉴。”
朱时泱皱眉“啧”了一声:“你如何这么没用,如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朕睡了,谁也不见。朕只出去一会儿,宫门下钥之前就会返来,不准通报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