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这才回过神来,伏地叩首称谢。
陆文远从桂喜手中接过汤碗,连宣称谢。那安神汤现在温热恰好,捧在手中不冷不烫。陆文远的心中却惊奇不定,只因那元宵上谏一事以后,皇上对他一向冷淡冷酷,较着心存愤懑,缘何现在竟一变态态地前来看望。陆文远更加拘束起来,只谨慎翼翼地用调羹搅动着碗中汤水,兀自低头沉吟不定。
朱时泱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道:“快喝吧,都要凉了。”
只见这陆文远在熟睡中还不诚恳,畏冷似的把手脚往身底下缩。他本就生得薄弱荏弱,如此蜷着便更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煞是不幸。朱时泱微微皱了眉,扯过一边的被子来给他盖上,又怕他趴着睡呼吸不畅,扯着他的耳朵想迫他换一换姿式,却反而弄得他更加睡不平稳起来,干脆整小我都缩进了被子里。朱时泱又是无法又是好笑,更兼有些心疼,便听任他睡着,本身坐到桌边,拿起一本奏疏,就着烛火看了起来。
这一日,康平王朱时济出宫淘换古玩,说是早晨就宿在外头,不返来了。朱时泱单独一人甚是无趣,好轻易挨到亥时,正揣摩着要上床睡觉了,却见桂喜端着个印花小碗从殿外转了出去,躬了躬身道:“皇上,尚膳监的主子们比来新研制出一道安神汤来,用的只是红豆和枣子之类浅显的食材,味道却非常不错,睡前喝恰好,硬逼着奴婢送到御前来请赏呢。要不,皇上尝尝?”说着,将那印花小碗递到了朱时泱眼皮子底下。
陆文远在被子里呼吸不畅,未几时就被憋醒了,迷含混糊地探出头来一看,却见桌边不知何时竟多了小我出来。陆文远吓了一跳,只当是大半夜的见鬼了,刚要喊,却见那人缓缓转过脸来,脸孔白净俊朗,却不是当今圣上是谁。陆文远端的比见了鬼还要惊上三分,手忙脚乱地溜下床来道:“臣不知皇上来此,请皇上恕罪。”
要知本朝一品官员每月的月俸本是八十七两,朱时泱却将给陆文远的赏银进步到两倍不止,显见是想将畴前亏欠他的一并弥补返来。陆文远一时也有些不测,昂首看了朱时泱的背影发楞。朱时济一边跟着朱时泱往外走,一边转头对陆文远猛使眼色:“陆大人,还愣着干甚么,从速谢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