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满心迷惑,只道现下这个时候,不知皇上和王爷睡的是哪一觉,便听桂喜抬高了声音解释道:“今儿早上皇上和王爷用过早膳,见外头气候不错,便一起去御花圃骑马了,一向骑到中午三刻才返来。俩人都累得不可,午膳没用就睡了,现下还没醒哩。”

陆文远晓得他年纪大了脾气倔,受不得这很多委曲,便好言安抚道:“严大人这气话说说也就罢了。现在朝中言路庸塞,这些言官御史勇于弹劾我们,实在是功德,只要广开言路,才气使朝政腐败,国度昌隆啊。”

大同府四周阵势较高,气候干旱,开垦农田本来不易,现在又被大水冲刷,失却的肥力真不知几时才气补回。全府百姓的生存和官府赋税全指仗着这些良田,现在却叫他们如何把日子过下去。知府吕肆明一气之下结合本地御史,上疏弹劾当朝内阁办事倒霉,首辅忝居其位。

沈纶吓得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你真是老胡涂了,这话也能随便胡说?皇上贵为天子怎会有错,都是我们的错。”

谁知没等他说完桂喜就吓得瞪圆了一双眼,连连畏缩道:“这可使不得,皇上睡觉时被人弄醒是要生大气的,先前有多少宫女寺人死在这上,大人可饶了奴婢吧。”说着,竟一把从陆文远手中扯回衣袖,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陆文远想这一整夜的工夫如何迟误得起,奏疏早一日发还去,工部的人也能多一天时候抢修工事,沿河百姓的安危才气多一分保障。当下顾不得很多,一把扯住了桂喜道:“桂公公,我此次送来的奏疏非常紧急,所奏之事一刻迟误不得,能不能请公公出来唤醒皇上,让皇上批完再睡……”

吕肆明本是当目前中颇负盛名的文学大师,一篇弹章写得言辞锋利,针针见血,将内阁五人一个不落地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他御史言官见状,也都跟风的跟风,泄私愤的泄私愤,弹劾内阁的奏章一时真如雪片纷飞,压得陆文远等人抬不开端来,每天在朝中办事都得溜着墙根走,直如过街老鼠普通了。

陆文远闻言苦笑道:“不成,不成。严大人岂不闻一句官方俚语叫‘虱子多了不咬人’?依皇上现在的心性,政务积存得越多他就越懒得过问,我等若真罢休不管,岂不是在拿天下社稷开打趣?”

严庸被堵得一时无话,满腹怨气无处宣泄,只好一把摔开了沈纶的手,坐到本身的桌案后连连感喟。

陆文远听得大惊失容,“啊”了一声道:“那皇上岂不是得明日才气醒?”桂喜撇着嘴儿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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