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坊主莫名其妙,拉住一问。
油坊主内心乐开了花,谁能想到一块破石头这么值钱。
严嵩一哂:“前人云,君子之泽,五代而止。是说有大德行的人也只能福荫五代先人。老夫久在宦海,也算是过来人,想世世代代当官,没有那么轻易。”
严嵩看罢点头:“不错,此地有金钩钓月之势,是上佳吉地。不瞒道长说,这块地老夫暮年堪过,模糊记得畴昔是家油坊,厥后式微了。若真是风水宝地,如何不见那油坊仆人起家呢?”
严嵩一瞪眼:“你这是要在故村夫面前陷老夫于不义啊。如许吧,这十两银子是定金,过段时候,老夫派人来取货。”
道人点头道:“那就归于天命,非人力所能知了。”
道人自称姓蓝,自幼在终南山修道。
道人闻言,深思半晌:“太师公然见地不凡,深谋远虑。实在这也好办,让子孙世代当官不就行了?”
道人堪出的后代能出宰相的吉地,恰是当年油坊的位置,可这地中涌出的灰鼠骑白兔,又意味着甚么呢?
道人听罢道:“本来太师是担忧家里财帛花不完啊。好办,儿子花不完给孙子,孙子花不完给重孙,子子孙孙蚂蚁搬山,总有一天搬它个干清干净。”
严嵩接过,见是灰蓬蓬的一团物件,质地似石似玉,摸上去暖暖的,但形状丑恶,看不出甚么详细花样。
失势后,他曾衣锦回籍,亲身祭奠列祖列宗。
严嵩传闻后哈哈大笑,他略施小计,费了点小钱,保全了名声又摈除了油坊,这下没人再扰先祖们的平静了。
那人说:“这青石榨了几百年的油,沁入的油在石中养成了只玉油鼠。现在你三个月不榨油了,石中的那只玉鼠没油吃饿死了,这石头也一文不值了。”
严嵩走后,油坊主怕出不测毁了严大人的宝贝青石,油坊也不开了,整天守着青石,一天擦洗三遍。
可祭来祭去,却始终找不到高祖与曾祖的宅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道人说:“贫道奉太师之令,在太师故乡分宜县踏到块吉地,那处山川环绕风藏气聚,风水上佳。如有人葬于此,后代要出宰相。可地形太大,贫道一时踏不准吉眼,便夜间借星斗定位。”
严嵩急令摆酒相迎。
事情传开,油坊主成了本地人的笑柄,加上开油坊关头是季候和人气,油坊主关了几个月油坊,把客户都赶到别的油坊去了,再想招转头客但是难了。
见严嵩骇怪,道人笑道:“囚字拆开,是海内一人也。大明除了天子,敢称海内第一人的,只要严太师了。不过贫道观太师眉有滞气,莫非有难言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