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甚么?
“宫主,你哭了……”一个藐小的声音悄悄地在她耳边说,带着惶恐和不安。
“不错,他要死了。”少年说,“是你杀死他的。”
血从他的胸膛汩汩而出。她从未见到这么多的血,缓慢地染红了他宽广的胸膛,那是她熟谙的胸膛,在暗道当中,她曾经倚靠在上面,听到他短促的心跳。在密林当中,她的手感受过他的暖和。现在,这温热的胸膛一点点地冰冷下去……
“你给我让开!我要出去!”灵越朝她吼怒:“既然我是甚么无忧宫主,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人,是不是该听我的?”
“刀呢?那把刀呢?”她一把抓住慧娥,“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少年冲到床后,又转到后殿,半晌乌青着脸出来,问李芷罗:“你是如何看管的,无忧宫主不见了!”
是谁在仲夏夜的月光当中,轻吻过她少女的红唇,令她的心阵阵悸动?
“你胡说,他如何会死?他不会死的!”灵越立时大声辩驳。
灵越紧紧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就让她逗留在这梦里吧,何必醒来?醒来见到的统统都令人憎厌。
她的神采灰白,一股绞痛从心底伸展,痛到没法呼吸。
她低下头,骇然地望着本身的手,鲜血正一滴滴地从碧玉上淌落,染红了她的手,她的裙,也染红了地上乌黑的波斯毛毯。
灵越蓦地松开她,朝宫门奔去。
她不自发使出满身的力量,抓得少年吃痛不已。
“我看得一清二楚,他叛变你了你,你一时愤恚杀死了他!”
灵越内力全失,那里是李芷罗的敌手?不到半晌便被送回寝殿。
她举起剑鞘,拦住了灵越:“仆人有令,无忧宫主不得分开长乐宫半步。”
天涯是密布的乌云,浓厚的墨**滴。利剑一样的闪电不时划过,劈开厚重的罅隙。
“宫主,人死不能复活,看开些吧……”慧娥轻声地安慰,她本是个微不敷道的少女,战战兢兢地度日,见到灵越悲伤难过,她也跟着垂泪不已。只是有些怅惘,宫主口中的人那么好,为何又要亲手杀了他呢?
灵越俄然对内里叫道:“好啊,你来了,你看看你**的宫人,竟敢如此对我无礼!”
“那一刻,我内心萌发了一个动机……如果嫁给他,做――”她俄然再也说不下去,面上泪痕闪闪发光。
“不,我说了不是我!我如何杀他?”她朝少年吼道,忽而低声下气地哀告,“你快救救他!我求你,我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