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梅林少女心[第2页/共4页]

沈庭玉耻笑道:“父亲正忙着再做新郎,恐怕没有空见你。”

母亲出自世代书香家世,是泸州里远近闻名的风雅美人,出口成章,写得一手好字,更画得一手好画。花开时节,母亲常常聘请熟悉的夫人蜜斯,在梅林煮酒赏雪,谈诗论画,怡然自乐。

灵越的目光与他相触,这才惊醒本身竟如此肆无顾忌地打量一个男人,脸上微微一烫,忙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

灵越跟在沈庭玉的身后,沿着迤逦的长廊,渐渐而行。

母亲嘴角噙着一丝幽微的笑意,悠悠地说,“这棵树,是你父亲从叠香寺的梅园当中移植过来的……”

墙外的喜乐如有若无地传来,影影绰绰。母亲怔怔地听着,停止了抽泣。

夏季的阳光照进母亲的卧房,将宽广的房间分红两极的明暗。明晃晃的光芒里,看得见轻尘飞舞。而暗影的榻上,蜷伏着他的母亲。

他讨厌那锣鼓喧天的热烈,避开人来人往的来宾,整日浪荡在香雪海里。却发明不知何时,香雪海里的一株不起眼的老梅,枝头上竟绽放了第一枝花。

母亲没有睡,她脸贴在庞大的软枕上,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将枕头感化出一块印子。

前面的故事他是晓得的,母亲历经波折终究嫁给了父亲,东风对劲的父亲特地辟了这座小园,依着园子为她种下万千梅树,送她梅林雪海。

“我正要去找父亲。”他的眼睛俄然一暗,就像乌云刹时罩住了阳光。

但是这些灯火照亮了浓墨重彩经心描画的雕梁画栋,照亮了亭台楼阁水榭歌台,却照不明沈家至公子深沉的端倪。

廊下的灯笼闪着晕红的光,围炉炭火正旺,蓝色的火焰不断舔着沙锅,团团红色的水汽,令母亲的脸变得飘忽。

“庭玉哥哥……”灵越悄悄地唤他,“有甚么难过的事,说给我听听,或许就不那么难过了。”

是的,是阿谁夏季,传闻那一天是黄道谷旦,宜嫁娶,忌破土。

莫非是香雪海三个字?灵越恍然大悟,莫非这片林子之前是梅林?她望着夜色中浓黑一片的树木,遐想着,如果夏季站在此处,必然红梅如火,白梅如雪,香气四溢,恰是梅林雪海,美不堪收。

该对她从哪儿讲起呢?他望着面前的假山石,那上面的三个字曾代表着泸州沈府最为斑斓的一景,谁不晓得沈府李夫人经心培植的那一片梅林,乃是泸州一绝呢?

母亲的脸上醉意愈浓,“痴儿,我和你父亲便是在这棵梅树下相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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