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玉闷哼了一声,冷冷的目光如同箭矢普通射向他,“不劳你烦心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是少往家里引。”

果儿伸舌做了一个鬼脸,“是,珍珠大总管……甚么都听你的,每日里绣花弄草,那可要把我闷死了……灵越,你说是不是?”

她来到沈庭玉所住的内院,没想到他早已起家了,正坐在树荫下读书,他本日穿戴一袭月红色的崭新长衫,上面绣着疏疏几枝的修竹,非常隽永。灵越想起小时候沈庭玉穿过的一件衣服,心想,他真的很喜好竹子呢。

“再美也不过是个出身风尘的妾室,老爷未免太大题小做了!”果儿不觉得然。

灵越正闲得胸口发闷,欣然站起。珍珠和果儿本要跟从,沈庭玉却说,“我克日好了很多,不必都跟从来,有灵越跟着就行了。”果儿乐得轻松安闲,天然是无可无不成。珍珠的眼底却划过一丝迷惑:“公子一贯对人冷酷疏离,为何对这灵越却如此靠近?”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好天,一早明晃晃的阳光便照进房内,夏季的气味更加浓烈了。

“传闻即将进门的柳姨娘,貌美赛过天仙,昔日里就勾得泸州城的男人们猖獗不已,不知如何勾搭上老爷,只等嫁出去纳福呢!老爷为了她,急令着又要安设家具物事,又要装点陈列,又要调配人手,倒把夫人每天忙得脚不点地。夫人也真是贤能,一句对老爷抱怨也没有……”玉桃又是恋慕又是妒忌,这姓柳的女人真是太好命了。

灵越见他神情有异,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是一处矮矮乌黑山墙,扇形镂窗精美秀雅,映出的天然之景,如同天然的扇面。现在扇面当中,立着一个青色的背影,非常超脱,降落的声音仿佛含情,字字清楚,“你的香囊好香啊,装的但是女儿香?真是特地为我做的?”

珍珠很对劲她的态度,又接着说,“你看看灵越,年纪比你还小,是不是慎重多了?你和寸心,总也长不大,成日里风风火火的……公子都不奇怪说你们。”

凌晨清爽的阳光落在沈庭玉漂亮至极的脸上,他昔日甚少展露的浅笑有一种动听的魔力。

“甚么事?”他猎奇地问。

三公子又打量着灵越,桃花眼水光莹莹,“这是大哥新收的小厮吧? 真是清秀!把我身边那群庸脂俗粉都比下去了。你叫甚么名字? 在我家可待得惯?这泸州城里甚是繁华,改天陪公子去内里玩去?”

“我看他这几日好多了!倒不想之前坐不到半个时候,就困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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