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血,与姐姐流淌着的不异的血。
飞扬听到这句话,顿时面如死灰。他抱着姐姐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一滴地,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落在姐姐明艳不再的脸上,也落在了我的内心。姐姐得了病以来,他衣不解带地顾问,喂她用饭,哄她喝汤药,即便是如厕这等肮脏之事,他也随立在侧。我明白了,在贰内心,就算没有拜堂结婚,姐姐已然是他的老婆。
我俄然想起来,连声问道:“姐姐不见了! 你看到姐姐没有? 姐姐……姐姐是不是……”
配房里的灯烛早已燃烧,或许有那么敞亮的月光,底子不需求蜡烛就能清楚地看到全部房间的景象。丫环们横七竖八躺着在床上,地上,喉咙都被扯开,血已然流淌了一地。空中满盈的血腥味令我呕吐不已。
“天然是鸳鸯好,恩爱到白头……”
我让她们全数退下。
姐姐贴身的小丫环奉告我,父亲有要事去了书房,飞扬传闻江神医的师父或许另有体例,已经快马加鞭去了扬州。
我从他手中取过银刀,挽起衣袖,暴露我细白的手腕。那刀锋利非常,刀刃之上闪着雪亮的光,映出我的脸。
我发了疯普通去了药庐。
她爬动着嘴唇,咿咿呀呀了半天,却因太衰弱说不出话来,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终究滚落下来。
“姐姐,我晓得你不想死……”我伸脱手,悄悄地抚摩着她额上散落的头发。
窗前的月光如同流水普通,流淌在姐姐的脸上。
玉烟,玉烟……
她的呼吸微小,纤细不成闻。有那么一个时候,我几近思疑她已经死去。
夏夜的窗户都尽数敞开着,风中传来诡异的气味。我情不自禁地走近绮窗,天空是一派广漠的深蓝,浩渺而高远,一轮金黄的满月挂在中天,如同莹白洁白的玉盘,是那么大,那么近,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将之摘下。明晃晃的月光透窗而入,将楼明月楼照得如同白天。
“二蜜斯,你又何必,让我来就是……”
“你要喝吗?”我问姐姐。
我俄然想起来,在父亲的藏书阁里,我曾偶然中翻到一本古怪的书,那上面记录了一个古方,传闻能够起死复生。
她极瘦的脸上,仿佛浮起一丝笑意。
婚期不得不无穷期地推迟。父亲和飞扬心急如焚,重金遍请天下名医,但是个个都束手无策。明艳动听的姐姐一天一六合肥胖下去,越来越衰弱,终究有一天父亲新请来的武林第一神医也摇着头,一筹莫展, “蜜斯大限将至,恐有力回天,多则旬日,少则七日……还是筹办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