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烟的额头上已是一片血污,身材摇摇欲坠。
庄月明立在密室当中,听到mm的声音自构造管道遥遥传来,清楚可辨。
她明显用力至极,乌黑的额头上顿时呈现一片血红,衬着白发容颜,分外触目惊心。
阿珈是母亲的闺名,生下她们这对姐妹花便因血崩归天了。她和玉烟对她的印象,来自父亲收藏的很多画像。画中的人儿,是个极其明艳活泼的女子,或骑在一匹高大神情的枣红顿时,英姿飒爽,或是一身胡女妆容,在一面大鼓之上作胡旋之舞,又或是春日桃花之下,拈花一笑,娇容艳艳,赛过灼灼桃花。
这是一双极美的手,骨节圆润,皮肤细致嫩白,如同剥开的鸡蛋白子,莹白不见一丝皱纹,十根手指纤纤,指甲粉盈微红,就像春日盛开的淡淡樱花。
父亲等待在她的床头,似一夜之间白头。他见女儿终究醒来,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眼中交叉着几分欣喜,几分怠倦,另有几分惭愧。
但是她晓得,这双斑斓晶莹的手,在每个圆月之夜,就会变成毛骨悚然的利爪,轻而易举地扯开任何人的喉咙,挖开那汩汩而出的血泉,满足她对人血的渴求。
倘若当时死去,她是否还是父亲心中挚爱的女儿,恋人眼中至死难忘的爱人,mm口中的好姐姐?
她昏黄的泪光看着天涯流光溢彩的云霞,一轮红日将出未出,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斑斓的日出了。
她不再叫本身姐姐,而是直呼其名。
“我和飞扬做了十年恩爱伉俪。本来,我们能够持续恩爱下去……但是他不该……”她顿了一顿,倏然开口。
<!--章节内容开端-->庄玉烟悲从中来,“姐姐,你把爹爹,飞扬和融儿如何样了?”
庄月明俄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岩洞里回荡,说不出的悲惨。她怒道:“飞扬!飞扬!飞扬的名字也是你这个贱人配叫的吗?”
庄月明很久方道,“你放心,融儿好歹是飞扬的孩子,我不会杀他的。”她的声音入耳不出一丝情感。
因着这淋漓的鲜血,她深埋影象上尘灰如被大风吼怒而至吹开,暴露内里丑恶不堪的究竟,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灯上的画影,扭转不休。
比及她春秋渐长,已然懂事,开端晓得体贴父亲之心,最听不得的,便是当时他追思母亲的感喟。
华灯照着她乌黑的眼眸,那边曾是令民气动的温婉,现在是寒彻入骨的冰冷,万念俱灰的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