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蜜斯,奴婢莫非还会骗你不成?不过哎呀,你看你这新换的靴子……”绣珠皱着眉头盯着小女孩的脚。
“庭玉哥哥……”她悄悄唤他,一如当年。可她晓得,这一声昔日呼喊,超越了八年的光阴。八年前,她是青州云府无忧无虑的令媛蜜斯,八年后,她沦落天涯,寄身为奴。
她心口有如万千刀刃一齐割着,痛得几近难以呼吸,脸上却若无其事,持续扯谎,“不过是跟出岫吵了一架,我娘只听出岫的一面之词,却不睬我,我平活力,清算了行李就跑了……”
那是母亲最爱的一首小令,他欣然立在梅前,心中对母亲充满了哀思。
“玩甚么呢?”他猎奇地问。
且寻梦笔流连画,清断气佳,诗情醉意发。娇羞惹,为甚情牵挂?莫不梅花似我,我似梅花?”
“我还觉得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呢……”她听着沈庭玉的数落,顿感亲热。
“好啦,绣珠姐姐,我这就换过衣服再去见爹爹。必然不会让母亲发明的。”小女孩将沾满雪泥的脚今后缩了缩 ,做了一个鬼脸。
“月悬牙,庭前疏影透窗纱。
小女孩笑着摇点头,用力将手中的雪球揉捏,直到捏成一个紧实的冰球,又不知从那里取出一把竹刀来,细细描画起来,他正要看她到底要做甚么,她却瞪着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说:“哥哥先不准看!”
“哥哥,你为甚么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湎。他从迷梦中醒来,这才想起来他现在并非在母亲的宅院,而是客居在青州云府当中。
循名誉去,一双灵秀黑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跃进他的视线。本来是一个小女孩,年方七八岁,头上梳着一对丫髻,环着小指头大小的珍珠串。她身上穿戴一身粉红棉袄,领口袖口均缀着一圈乌黑的风毛,更加衬着她皮肤晶莹,欺霜赛雪。腰间系着一条粉蓝色的裙子,与袄同色的丝线绣着小朵小朵的雏菊,非常清雅敬爱。脚上穿戴一双极新的大红鹿皮小靴,鞋帮上面已染上了一层泥浆,想是在地上走了半天了。
他笑了笑,也将手中的雪球压实,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他的手指非常苗条工致,枯枝在他手高低缓慢地或削或挖,不一会,一个雪娃娃呈现在他手上。他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两朵落花别在娃娃头上。
“你的兔子也很敬爱……你能雕镂成如许也很短长了。”他自小就喜好雕镂,母亲便请了教员来教习,用雪雕镂一个娃娃对他而言本就是极轻易的事,但是这个六七岁的娃娃能雕镂如许的兔子的确可贵。他想,这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