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端-->灵越站在水中,凝睇着一望无边中转天涯的碧荷。
她头上的发髻梳着精美,斜插着一支凤头钗。美好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身上穿戴深紫色的衣裙,一望便知衣料质地上乘。
“蜜斯,你如何睡一觉起来,又健忘奴婢了?我是小吉利呀,你再想想。”
她明显记得,那天被黑衣人追杀,被一掌击中,坠入山崖,如何现在在这里?
终究内里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好似踏在灵越的心头,仿佛雷鸣,让她几近呆滞了呼吸。
阿谁声音扑哧笑出声来,“蜜斯,你展开眼睛看看,我是谁啊? 我可不是甚么绣珠。”
灵越一怔,如何也想不起她是谁。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许亲!”她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
这床铺设得分外精彩,虽是半旧的拔步床,材质竟是上好的紫檀,再看她身上盖的丝被,上面绣着连理枝的花朵,针法精美,配色秀雅,竟是她非常熟谙的苏绣。
落日恰好,温和的光芒晖映着湖面,波光闪动。彼时水榭里的莲花竞相盛开,饱满清丽的莲瓣,亭亭玉立于深深浅浅的碧玉盘中,美得惊心动魄。
她不睬会小吉利,乃至顾不上穿鞋,几步奔到窗边,一把翻开绣帘,呆了一呆,又伸出头去看看窗上方,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小吉利嘟着粉嫩的小嘴巴,“奴婢如何会认错蜜斯呢? 我们俩名为主仆,实在从小一起吃,一起睡,一起玩,情同姐妹,奴婢就是忘了本身,也不会认错自家蜜斯啊。”
那指上的确扎得红肿,上面密布着藐小的红点。
“蜜斯……你这是说的甚么话?”小吉利呸呸了两声,“夫人一向活得好好的,没病没灾。”
嗯,的确不是绣珠的声音,这个声音甜丝丝的,就像吃过的棉花糖一样。
小吉利迷惑地看着她,不放心肠又摸摸她的额头,“夫人说,蜜斯大病未愈。不成随便在船上走动,吉利不能带你去。不如你在房间里乖乖待着,不要乱跑。我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一阵风吹来,荷叶翻滚,金波泛动,一湖摇摆不已的绿,交叉着颠簸腾跃的金,另有那荷尖一点点的红,绘成一个光怪陆离的天下。
灵越坐立不安起来,她一会走到窗外望望天上的白云,一会歪在床上摸摸绣着花鸟的丝枕,一会拿起桌子的根雕摸了有摸,总之一刻也没法安坐下来。
如果说灵越的心方才还高悬在半空,现在已跌落向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