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的都是医道修道者。就徐金所知,医道是一个统称,医道下细分为细针道、药道、肉身道之指道等等,各种百般,五花八门,只要入了道,又确切能对治病救人作出一点进献的,就能挤进医馆。而馆长必须对馆中每名医者所修的道都略懂一点,像馆长如许甚么都略懂一点的,就叫做医道,诸道统合,有三种进了以物证道境,就是医师。
馆长老是坐堂医馆,这灰袍男人就是馆长李青风,徐金对医馆端方还是熟谙的,恭敬低头道:“馆长,请――”
在草原上驰驱了一年,终究又返来飞絮城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这座草原之城,城墙仍然像前次分开时那样高而翠绿,仿佛涂着青草汁,城门也和城墙一样高而翠绿。
八十两银子摆上桌,李青风已写完,将纸交给徐金,一指医馆大门,明显是要送客了。
大壮太快了。
甘柔高兴地从有些枯黄的茅草帽里钻出头来,左顾右盼,像是从没来过这座草原之城普通。
竹桌火线坐着一名灰袍男人,男人双眼微眯,左手小指导在竹桌上小扣着,右手捻着根细金针。
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露天呼吸早已成为笑话,两人不得不消厚厚的茅草织成茅草被,卷在身上,卷在头上。大壮奔驰时,徐金倒坐在马背上,满身包着茅草帘,抱着裹得更丰富的甘柔,才气接受住劈面而来的飓风。
在身份不透露的环境下,两人就能在飞絮城里安住一段时候。
离入夜另有些时候,徐金连哄带骗地将甘柔诓进了澡桶里,去找了间布料店,扯些便宜耐用的麻布,买些针线,缝了几件不算都雅的衣服,然后找了处井,洗濯洁净换上新的麻袍,与甘柔一起安息了。
白日,全都依靠大壮的认方向才气。
大壮担忧徐金开小灶,也想挤出来,徐金慎重地对大壮承诺道:“明天架锅煮给你吃,蒸炒炖煮焖煎烤烫,糖醋红烧铁板烧,变着体例让你对劲。”
不到一刻钟,厚达千页的《修道者观》已翻到了页尾。
徐金分开后,甘柔搂着白鬼玩了会儿,见徐金并没有再返来,这才抱起《修道者观》细读起来,浏览起来比徐金还慢。
光是听,大壮的涎水就已经在堆栈外流了一地。铁板烧是甚么?没听过。糖醋?又甜又酸会好吃?不过既然主子这么必定地说,必然不会差到那里去。
不大的竹板靠在细竹椅的椅背上,竹板上贴了一张纸,纸上又堆了一层透明微绿的木胶。纸上龙飞凤舞,写着“飞絮城医师,青风馆馆长李青风”,是书道赐的证明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