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榻前身着明黄色袍服的男人听闻这个动静,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的内侍总管及时扶住,几乎栽倒在地。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是反应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凤榻前,哀恸出声。“母后…”
秋虹恭敬地行了蹲礼,眼神闪了闪,却顿时平静下来,笑着答道:“奴婢亲眼看着她喝下的,还能有假?”
瑞珠和菊生互换了一个眼神,笑着重新将茶盏递到黄氏的面前,安慰道:“瞧您说的,您但是世子妃,将来的国公夫人。就算那相府的嫡女嫁进府来,也不过是国公府的儿媳,是您的弟妹,如何能越得过您去?”
春芽上前两步,从那丫环手里接过药碗,说道:“不刚巧,夫人方才睡下。这药,等夫人醒了再喝,有劳秋虹姐姐跑这一趟了。”
看看这破败的四周,就晓得她过得有多得志。巴掌大的一座院子,连敬安堂大丫环的住处都不如。屋子里除了一张陈腐的跋步床,乃至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更别提其他的摆件儿。身边奉侍的人,除了两个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环,就只要在外间胡乱群情主子是非的婆子和媳妇子了。
公然,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门口就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未经任何的通报,一个穿戴桃粉色袄裙的冰脸丫环就端着一碗药走了出去。她意味性的曲了曲膝,不冷不热的说道:“这是刚煎好的药,三夫人趁热喝了吧。”
面庞清秀的判官手拿存亡簿,耐烦的解释道:“这位朱紫可不普通,她但是人间最为高贵的女人,位同帝君。亦是阎君一再叮咛,让小的留意之人。”
“丞相府那边可有信儿了?算算日子,西园那边儿就在这几天了…”老夫人坐起家来,脸上带了一丝等候。
刘妈妈心领神会,应道:“奴婢省的。”
“你就是阎君?”瞥了一眼那高座上的娇媚女子,昭圣太后与她对视,不怒不喜。
许婉清睨了她一眼,声音如古井普通波澜不兴。“你也说了,那是在侯府。抱怨两句就行了,别担搁了闲事。”
不过,阎君倒是没活力,反而劈面前这个女人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好感来。处在高位的女人,都是孤单的啊!
他这么一跪,身后环肥燕瘦的各色美人也都齐齐的下跪,取出帕子来用力儿挤眼泪。“太后娘娘…”
世人皆恋慕她身份高贵,可又有谁晓得她内心的苦?一辈子呆在那金丝樊笼当中,每天为了先帝的遗言殚精竭虑,却连骨肉亲情伉俪情爱都未曾具有过。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孤枕难眠孤单而死的了局。若能重新挑选,她甘愿嫁入浅显百姓家,也不肯再踏进那巍巍的皇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