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拢住风毛大氅,上好的狐皮还是抵抗不了脚下漫上的寒意。“许是长的与乌风追云类似吧...”喉间又干又涩,嘴上这般说着,脚底下不由自主的今后退。
行至门口,达楞已套好马车,三辆富丽精美的马车一字排开。只是这般的奢丽如何能与夫君的相守去比?每一寸华丽的锦缎、每一处秀美的刺绣皆如同一根根钢针刺入我满身每一处毛孔。“如何了?”安语瞧见我惨白的神采,一步上来握着我的手体贴道,“不舒畅么?你的脸色彩好差!”
光阴如白驹过隙,一晃到了年根儿。
一旁服侍的云舒云卷听着我俩越说越失落,忙打着岔道,“眼瞅着要过年了,雪都下了几场了,如何还伤春悲秋啊?”茹嫣也笑嘻嘻的说道,“可不是说么!玉夫人这另有着小少爷呢,可不敢这么动心机!蜜斯,这几日天一下冷了,可梅园的花儿全开了呢!打从院子门口儿过,满鼻子都是梅花的香气。这会子日头恰好,有太阳晒着,想来也不会太冷,恰好是赏花的时候呢!”
我紧紧抱着天青缠枝莲纹茶杯,不知不觉间冷掉的茶水透过杯壁自我手掌渗入至满身,那样砭骨的酷寒,如同蛇般将我死死的缠绕,一丝一丝腐蚀到骨髓中。
我捶着他的肩头,嗔笑道,“你做甚么?快把我放下来!谨慎孩子!别伤着他!”
但是,未等我转过身去,四周一瞬喧闹下来,静到能够清楚的听到落雪的沙沙声。我回过甚去,那人一身墨色,每一呼一吸,升腾的雾气使他的五官恍惚不清,唯独清澈的眸子莹莹闪光。
我一瞬怔楞,从未想过安语会提起此事,“那你也是该明白,我与岳大人...”我愣住话头,摇点头,视野落在我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待墨迹达楞看清,俱是不异的神情。还是墨迹回神得快,一把扶住我,恐怕我倒下,面上说不出是喜还是忧。“是...是四爷的...”
前一刻还与我嘻嘻笑闹的安语一下敛了神采,悄悄看着我,半晌才幽幽说道,“有甚么好怕的?不过是个从宫里出来的老宫女罢了。再者,左不畴昔京里转一圈,进不进宫,嫁不嫁给那位阿哥还能由得了我了么?”好似自嘲般,安语唇角扯过一丝苦涩的笑,“玉娘。我晓得东美哥哥内心有你,可我真的一点不气你,你晓得为甚么么?”
“主子...”云舒天然也是看到了,看着我刹时暗淡下去的神情,担忧的问着。
我边让云卷服侍我穿上大氅,边应道,“墨迹说的极是呢!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说着指着鹿皮靴对茹嫣艺嫣说道,“还不从速给你家蜜斯穿上,梅园游人甚少,棉靴出来没几步就该湿了。”喧闹的梅园,那一排一排的足迹,和为我踩出足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