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半晌神儿,她眯起眼睛看畴昔,跃入视线的,是一只提着灯笼的手,隐现于松叶银丝暗纹的袖口间,那只手苗条洁净似白玉般,映耀着他披的乌黑轻裘。
“请先进府,小的再去通报老爷。”翟宁倒要看看此人有多难缠。
少年不觉得然的道:“琐事一件,非见不成。”
马车不急不慢的前驶,她警戒的瞄着他,悄悄的将车窗帘挑开一条缝,能看到内里的事物。沿途所经之处,确是通往甄府的路。拐进天安巷后,她悬着的心才垂垂的放下。
“十株。”
少年始终闭着眼睛,睡意正浓的模样。
“凭甚么?”她轻哼一声。
“你是甄府的人?”
“我记着了。”
是机遇还是圈套,不试如何晓得?
“或人就喜好甄府里的那几株,如何办?”
过了半晌,她毫不踌躇的追了出去,追至殿门前,朗声道:“莫非你这招就是小人书中讲得极其透辟却极难阐扬好的‘欲擒故纵’?”
“豪杰?”甄灿烂撇着嘴,“救美?”
甄灿烂停止了,暗怀防备的收起弯刀,跟着笑道:“很有目光。”
“这甚么?要不要我派人帮翟总管去衙门报官,就说有人赖在甄府门前不走?”少年闲适的倚着门,对马夫说:“你去报官。”
“是谁说甄府的特长菜是‘闭门羹’的?传闻真不成信。”少年对劲的笑了笑,慢悠悠的拾阶而下,刚要去乘马车,却听翟宁慎重其事的道:“马车和车夫在府外等待便可,府中下人会备好软轿为您代步。”
她的指腹轻齐截下,光芒光辉的轻裘细致而柔嫩,见他自顾自的向道观外走,她心生感激的道:“你……”
少年将灯笼交给车夫,顺手挑开车帘,重申道:“莫忘了铁皮石斛一事。”
“我凭甚么信你?”
少年将灯笼放在一边,跟她一样依墙而立,道:“甄府。”
天气已晚,车夫又去叩门。
“想要几株?”
“我未娶,你未嫁;我正值适婚春秋,你也是;我尚未婚配,你也是……”少年的眼眸里温温轻柔的,唇角的笑意更深,俄然向她身边挪了一挪,低声轻道:“可否……可否……”
她摸了摸鼻尖,问:“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