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老夫人的一番话,顿时令她心神不宁,想到将来妍妍要与如许的女子共侍一夫,如此蛇蝎心肠之人,妍妍被她囫囵吞下肚去,连骨头都不消吐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王老夫人再添了最后一根柴,轻声言道:“传闻庆荣侯的夫人,畴前便是妾室,……正室莫名病身后,才被扶正的。”
此次是锦依单独进宫,乘得还是前次的彩羽錾璎朱轮车。过了皇宫南门宣阳门,再往前到了女眷出入的侧门时,离辰时另有大半个时候。
桓老夫人听闻这才有些觉悟,锦依乃是庆荣侯原配之女,听她如许低顺地说话,想必在家中也是不受继母待见的,神采便略显和缓。
见了锦依,认得她就是上回皇后娘娘亲身召见的秦家二蜜斯,王老夫人脸上笑盈盈地,桓老夫人却只知她就是那人的亲姐姐,脸上便有些冰冷。
锦依柔声说道:“老夫人言重了,锦依医术陋劣,不值一提。”又体贴肠问道,“大蜜斯现在可大好了?”
锦依勉强吃了一块紫香苏奈,喝了半碗长生粥,芊陌好说歹说,又吃了一只酱肉水晶包,放下玉箸,又走回镜前照了半晌,不太自傲地问芊陌,“都安妥吗?”
王老夫人与他过了大半辈子,对他的脾气摸得极透,便晓得这事他是必定不会插手的了,无法地望着他的背影,单独拧眉苦思。
锦依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定神半晌,再展开眼时,神采规复了惯常的淡定安闲,对她和巧薇道:“走吧。”
锦依由宫人带着行至同心门外,便见到镇国公和右相家的两位老夫人正从另一边过来。
身处相位数十载,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工夫自是早已炉火纯青,再说这些小女儿间的事情,也不值得让他费心。王梓晨是他最宠嬖的孙女儿,上回为了她去处圣上要求赐婚已是让他大跌颜面,这回的事说甚么也不肯再管。
初春时节,宫内的各种珍稀花草便已开得争奇斗艳,锦带、黄馨、石斛竞相吐蕊。
锦依感遭到桓老夫人的谛视,秀眉微微颦起,对王老夫人歉然说道,“斑斓被我继母娇宠惯了,行事有些莽撞,实是对不住,锦依在此替她向老夫人赔罪报歉。”说着深鞠一礼。
这句话恰好打中桓老夫人的内内心去,固然太子正妃的职位高贵,但桓妍妍天真娇憨,并无半点心机,实是令她放心不下,“可不就是呢,我也舍不得她,这孩子性子太纯真,将来进了宫,恐怕连宫女们都辖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