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菁帮着巧薇,服侍她进阁房安息。巧薇就留在阁房守夜。
从华阴山返来,马车走了整整五天,一起风尘仆仆。锦依至房后的净室沐浴,出来时挽起黑润油亮、长及腰间的湿发,披了件玫瑰红蹙金双层长尾鸾袍,在案前亲身调弄熏香。
扶堇轩正厅内,墙角的炭盆烧得正旺,屋子里暖融融的。临门一架小巧精美的紫檀木织金蝠纹屏风,东墙边置着一对几案,一个广口青釉梅瓶内,供着几枝红梅。另一案上,是一尊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鼎,内燃苏合香,烟气袅袅。
瞧了瞧东墙边的几案,“今后我屋里供瓶和熏香之事,巧薇你打理着。”
锦依起家,客气地应了。
内屋中,只余下锦依和巧薇二人。
锦依打量室内,柞榛木雕花月洞架子床,罩着红绡金丝纱帐。一张玉面雕吉利纹屏风隔挡于前,窗前一座白玉镶金刻牡丹纹菱花镜妆台。
巧薇双目通红,轻声道,“蜜斯,你放心!”
锦依眉头蹙了蹙,“前次信里,他承诺我不来建邺的。”
巧薇在旁开口:“之前蜜斯就是住在这扶堇轩。当时夫人还在,将蜜斯的绣阁清算的清爽高雅。……夫人归天赋三个月,蜜斯就被侯爷送到华阴山……现在,这些东西都不是旧物了。”
锦依望了巧薇一眼,巧薇心领神会,承诺着,跟着小丫环去了。
她湛湛的紫眸中,出现一丝茫然。
巧薇点头应了,出去叮咛人筹办热水。
将近一个时候才返来。巧薇进了屋,见锦依正坐在炕桌前,低头悄悄看书。采菁静悄悄地陪在一边。
锦依嗯了一声,轻声道:“我们现在根底尚浅,府里也无可用之人,事事都得亲力亲为,你是要辛苦了。”
锦依应了。锦如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锦轩拜别。
他凝目望她,眼神明彻透亮:“锦依,你若心中有甚么筹算,都能够奉告我的。”
锦依见了她,也未几问,只淡淡隧道:“该歇息了。”
样样陈列,一应俱全,皆透着极新的光彩,像是明示着她往昔的统统已被安葬。
实在这些年在尚秀堂的糊口,并不像外人想像的那般艰巨。程叔在堂内高低办理得好,固然糊口不能优渥,但却也并无吵架苛责之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