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又是一拳,泥人另一只眼也变成黑眼圈,他头晕目炫,胡乱念叨:“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贵是高贵者的墓志铭……奉告你吧,天下,我―不―相―信!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应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老你MB!”青年再度扑上去痛打泥人:“诗歌了不起吗?不就是在社会上折腾的动静大?整天唧唧歪歪,三句话说不出个屁来,还自命狷介以为全天下都不睬解你们!老子平生最恨教员,其次就是诗歌。你特么竟然占全了!!!”
还带着热气的油纸包被翻开,传出的倒是油墨暗香,青年不成思议地盯着纸包内里,满满的满是册页。他握着纸包对空中磕了两下,掉出七八本杂志来:《诗刊》、《星星》、《绿风》、《诗林》、《诗潮》、《诗选刊》、《国际诗坛》、《当代诗歌》……
泥人挣扎着坐起,捂着脸辩驳道:“甚么吉他摇滚,满是谈情说爱靡靡之音,软弱腐蚀我辈青年的热血和斗志。哪有诗歌的振聋发聩,唤醒天下群众!”
青年久攻不下,只得转移阵地,不竭咯吱泥人的肚子和胳肢窝。但是泥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始终不肯放手。
庙门猛地被推开,一个狼狈不堪的泥人滚进庙内。这时火刚点着,目睹这泥人往火堆上滚去。青年大惊,一个虎扑压在泥人上,庙里顿时响起两声闷哼。
莫书器惊奇不定道:“你这是甚么意义?”
青年更加猎奇道:“这个油纸包是甚么?能给我看看吗?”
青年吓一大跳,几乎把木头砸在脚上,他警戒地叫道:“是谁?再不出来我脱手了,我内里有朋友!他爷爷的爷爷是霍元甲!!!”
“时候真快。”李斌手扶着额头,遮住了半张脸颊。在敞亮的灯光下,他头顶白发清楚可见,连皮肤也败坏不堪。年龄不到五十,却已垂老迈矣。
苏夜酒入喉内,化作火焰囊括满身,他凝睇面前截然相反的两人,俄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
“死也如一只蝼蚁!”青年把背上的木盒扔在泥人脸上,捡起吉他嘲笑道:“你们这些诗歌绝对会被淘汰,代替你们的,就是吉他,就是摇滚!!!”
泥人看疯子似的盯着青年,他拨动琴弦,在风吹雨打的破庙里扯着嗓子呼啸:“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老是笑我,一无统统!我要给你我的寻求,另有我的自在,可你却老是笑我,一无统统!噢……你何时跟我走?噢……你何时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