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县到庆县除了山谷这条官道,就是走万林村颠末的那条崖道,沈修文是再清楚不过了,但他还是如此一问,等着曾茅的答复。
山谷中阴雨绵绵,殷柔身娇体贵,赶路时受了些风寒,此时傍晚更是凉意彻骨,感觉额头有些热,悄悄咳嗽起来。
抬眸间,他瞥见严东明脸上的难堪之色,却也瞥见曾茅眼中的一丝愤然。
这落在沈修文的眼中,倒是神情淡然地一笑,伸出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豆腐,喃喃隧道:“曾兄,这豆腐好香啊。”说完,还闭上眼睛深深地嗅了嗅。
刘大安看了他半晌,哼了一声,又一头倒在炕上睡着了。沈修文见他没动静了,就下床推开了房门。
曾茅是个身板健壮魁伟的大男人,不拘末节,为人利落,和媳妇儿做了几道特长的家常菜。
沈修文点点头,“也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曾茅笑道:“这豆腐是我娘子亲手做的,放点儿肉沫、蒜苗在里头,再放些磨碎的辣椒,味道比镇上馆子里的大厨做的还要好。”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恰好飘进殷老爷的耳里,殷老爷坐在土炕上,猛地抬开端来,正都雅见沈修文从他身前走过,却未转头。
瘦子就这么不明以是结健结实挨了一拳,只听他嗷了一声,一个跟头就从土炕上跳了起来,怒道:“秀才,你干甚么?”
大哥到底生了甚么事?或者赶上了谁?才令他窜改主张,择了危急重重的险恶门路。
“对,那崖道下确切有一条大河。”曾茅性子开朗,方才心中的不快已经在闲谈中烟消云散了。
沈修文望着远处墨色的山峦,表情非常沉重。
他这也是随口一问,曾茅的喜色垂垂和缓,只听他闷声道:“家中的院子种些果蔬,常日里上山砍柴打猎,赶上好货去镇上换点儿碎银子,一年的生存也就保持下来了。”
沈修文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连连点头,“嗯,味道不错。”
沈修文一惊,想起了父亲和大哥出事的阿谁崖边,眸中惊奇不定,盯着曾茅道:“曾兄,那崖道上面是不是有一条大河?”
固然他对方才的事解释了一下,但语气中却涓滴没有歉意。
沈修文倒不晓得贰心中的那些设法,而是感觉方才那一番话恰好挫了锉他的锐气。
这时,两老又盛出一锅汤从灶房出来,沈修文见此,上前帮手接过汤锅放在桌上。
说着,他斜斜瞥了一眼还坐在土炕上的殷老爷,又看了看一向站在桌边的严东明,俄然声音一挑,透着一丝讶异道:“严兄如何不动筷子?这么好吃的饭菜,你也倒是尝一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