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短发约摸十一二岁的女孩，手上拿着一块写字板在教孟建波做算术。这是孟建波的二姐，孟丽君。
“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是我姑奶奶从上海带来的，她国庆来的时候专门买给我的。我姑奶奶在上海。”到底是小孩子，孟丽君夸耀好东西时脸上就弥漫出笑容与对劲。
“小女人，你这个东西在哪买的，哪儿有卖。”屠八妹问孟丽君。
“那要每天向上不得把老天顶个洞穴。”米婶心疼儿子，轻声叨咕了一句。
“那敢情好，要有就给我先买五六个，等买来我再给你报销。”
屠八妹走出病房门就听莫芝兰问徐慧，“那不是豆腐房的吗？传闻之前也是厂里的正式职工，去豆腐房先人家又给她取个外号叫‘豆腐西施’，她如何跟你扯上干系了？”
“没题目，你就在家等信好了，我必然给你办好。”毛四杰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
莫芝兰“噢”了声，带着点意味深长，又说了句，“穿得还挺素净。”
至于徐慧会说甚么屠八妹已偶然再听，她挺直腰杆快步出了住院部。她刚从病院大门出来，放工卫子响了，等她走到厂门哨就正赶上自行车雄师。
“她女儿，就是除夕汇演领跳‘万泉河水’的顾建新，和我家四杰是同事，都在我家老毛单位呢。”
米婶从速说：“建波还小，这才刚上二年级，再说他这不还住着院呢。”
毛四杰话音刚落，徐慧和莫芝兰有说有笑的进了病房。
“你不能惯着他！”孟丽君绷紧脸瞪着米婶，“他摔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脑袋。教员说了，好好学习，才气每天向上。他成绩本来就差，再掉几天课来岁必定得留级。他要当了留级生我和我姐都跟着丢脸。”
“七剑下天山。”
到现在为止孟丽君也不能肯定孟建波是不是她亲弟弟，孟主任两口儿当年把孟建波领回家时瞒着两个女儿，说是事情忙一向把孟建波寄养在乡间亲戚家里。至于孟建波为甚么叫管孟大夫妇叫阿大、阿娘，莫芝兰给女儿的解释，孟建波是吃他阿娘奶长大的，以是他们才叫孟建波那么叫。
徐慧穿戴之前去小合作社时穿的枣红色呢子大衣，脖子上裹根驼色羊毛领巾。她姿色平平，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身材发福，穿衣服都雅是谈不上，但雍容华贵还真有几分。
建新攀上高枝搭上毛厂长家，不必屠八妹决计去体味，工乡村那帮三姑六婆就早把毛四杰家的社会干系刺探得清清楚楚，并一五一十向她做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