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去,草舍先生便领魏川到后院塔楼之上,钟口下对坐,并命弟子应对既将赶来的兵马步队。
沈义武闻言大惊,暗下指责梁秋红过分无礼,岂不知梁秋红从那小童身上,就料定老叟脾气孤傲,以常礼相求,必定费功绩神,以是冷言相激,直陈短长,草舍先生闻言无怒反笑,“虽有无礼,却并不愚顿。”说着便唤徒儿前来。
魏思儿闻言,瞻仰着伯父,泪水夺眶而出。
“江湖虽凶,倘若逢人必疑,难道寸步难行。”
“行走江湖,慎行动上,这乃功德,快去开门。”
“后继无人矣,老朽已算定大限彻夜,膝下弟子又无此资质,既便传下,徒增后辈懊悔,恐今后落入好人之手,遗害非浅,既魏掌门不受,那便罢了。”
遍野苍茫,山色凄清,冷风缓缓,钟声悠远,如有若无,魏思儿心头一喜,“我们到了,这钟声,必是废驿传出的,离此不远了。”
“魏掌门请速阅强记。”草舍先生将一本枯黄泛黑的牛皮书卷递于魏川。
草舍先生笑而不答,扶魏川当场而躺,然后顺手拆断一条竹片,暴露锋刃来,将魏川手指划破,滴血入眼。魏川暗自惊奇,岂知血滴眼中,一阵火辣,随即疼痛欲裂,忍不住甩开先生的手,捂住双眼,满地打滚。
草舍先生诊脉以后,浅笑道:“可喜可贺!”
草舍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银衫所吐之物,乃是内腔淤血,当以血还血,便可明目。”
小童喃喃道:“这确也是,不然显得我无礼。”随即吱扭门开,“诸位请吧。”
因而四人扶着魏川,缓徐行入。过廊门,直入小院,中路正摆泥炉,其侧灯台昏照,院左边一磨盘为案,茶水摆处,一白衣老叟,麻布裹头端坐,左手持书卷,右手正落下茶斗,于世人前来,置若罔闻,孺子上前向老叟行了一礼,还世人一礼,自退后房去了。世人料此老叟必是所求神医草舍先生,心下并未因他不起相见而活力,而是悄悄称奇,天光暗淡之下,岂能阅卷。
“是……”小童极不甘心肠应了下来。
沈义武次身靠近道:“隔门报歉,岂显我等诚意,还望能劈面谢礼。”
“真是愚不成及也。”草舍先生骂了一句,回身喝了一口茶,“智者用谋,勇者用武,老朽遍行天下,常闻魏掌门武功盖世,策画过人,华山四宗归一,雄居万里云山,四方安宁,此非独占勇者以武为之,必有智谋者妙战略定,魏掌门一时武功俱毁,就妄自陋劣,此非一派掌门的大者气度,既如此,不治双眼也罢,此处也不留废人,且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