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韩云呆了一呆,也飞身而下来到左天佑身边,左天佑正在与卢刺史扳谈,似是全未瞧见台上动静。见他出去,便问道:“韩云已见地过孙夫人高招,却不知胜负如何?”韩云不知如何答复,只说道:“不堪不败。”胡月儿怒道:“甚么不堪不败?我武功远不如你。”左天佑哈哈大笑,说道:“夫人谦逊,左某佩服,崇文苑的戋戋小厮竟能舍命救人,孙老爷子当真深藏不露啊!”崇武苑中尽是侍女,并无男人,苏执一身小厮打扮,自是老兔崽子部下无疑了,胡月儿“哼”了一声,脸上却暴露利诱的神采来。孙守圭一愣,也方才想起苏执来,心道崇文苑中竟有这等技艺之人,本身却全然不知,当真奇哉怪也,但死老婆子常日欺老夫不会武功,动辄出口相讥,万没想到却被崇文苑的小厮救了一回,也算是大大地挣了脸面。想到此节,孙守圭便又非常对劲。

孙守圭不悦道:“崇文苑中夙来不言朝中政事,左先生本日道贺之意老夫便心领了。”胡月儿翻了个白眼道:“这儿不是崇文苑,却没那多臭端方,左先生固然说。”孙守圭气得一拍桌子,半天说不出话来。胡月儿对劲洋洋地说道:“旁人有天大的委曲,还不准说话了么?”左天佑道:“孙夫人身处江湖心忧天下……”胡月儿打断他说道:“你也别忙阿谀我,我没有别人脸皮厚。”左天佑一呆,讪讪地说道:“安将军……”胡月儿眼睛瞧着别处,不耐烦地说道:“你左一个安将军,又一个安将军,此人究竟是谁?在哪儿仕进?”她本来就只为了挤兑孙守圭,哪有甚么心机听人群情朝政,此话一出,孙守圭忍不住哈哈一笑,那卢刺史亦是强忍住笑。左天佑大是难堪,悄悄奎怒不已。卢刺史赶快圆场道:“本日国公大喜,左先生何必为俗事烦忧?”孙守圭道:“恰是!恰是!崇文苑备薄酒一杯,请与诸位一醉方休。”胡月儿又道:“此话却又有些不对。”孙守圭怒道:“如何又不对了?”胡月儿说道:“第一,是儿子娶的是崇武苑的女子,关你何事?第二,酒菜也是我备的,却不是崇文苑。第三,既要一醉方休,如何会是薄酒?你的是薄酒,我的倒是厚酒。”她每说一句便伸出一根指头,几近要指到孙守圭的额上去了。孙守圭为之气结,当着世人之面又不好发作,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忿忿说道:“懒得与你实际,当真是唯女子与小报酬难养也!”胡月儿大是对劲,又道:“我自与儿子结婚,你却来凑热烈。起初你如果破了那石阵,算你豪杰了得,我自会请你来喝一杯,我家秦女人本身出阵,也是买了你一张老脸,却也不知羞于不羞。”孙守圭大怒,桌子一拍,大声叫道:“戋戋小阵,老夫不消得破。如果当真与你计算,怎待本日?”孙守圭心中有鬼,胆气不壮,这几句话声音虽大,但较着气势全无。胡月儿嘻嘻一笑:“既然如此,却又令人来偷破阵图,昨日那小子被我抓住,却又如何?”孙守圭大怒:“谁令人来偷甚么劳什子破阵图了?”苏执一惊,心下悄悄叫苦。孙守圭、胡月儿声音越来越大,堂中乱作一团。孙语迟、孙含烟见势不妙,也忙上去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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