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手指狠狠一抓，冰一样的指甲在对方的脸上留下血痕。但是很快地，她的指尖就心疼地掠过对方脸上的伤痕，悄悄抹去排泄的鲜血。脸上的神采重新变得凄楚：“欺霜，你为何如此狠心，竟毁了你最爱的人？！！”
“另有，我可不会等闲就死的。我已经孤负了你三百年，今后的日子我会安稳地和你过下去的。”沈厌夜笑道，“不会再经常昏倒，昏睡三百年，失明或者双目流血，每天不干别的整天思虑天道……”
出乎料想地，以雾翳为首的世人竟沉默了一下。雾翳无不忸捏道：“我们的确应当早些互助的。”他倒也全然没提不周天径上的迷阵破钞了他们好些时候，不然早就到了。
——回到循环中去吧。鄙人个循环，你们会重新具有本身器重的人和回想。
……
这一席话看似高耸，但是聪明如莲瑕怎能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他狠狠抱紧了对方，负气似的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闷声道：“我不要你也变成甚么六合规律。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独活。就算剑灵不入循环，没有宿世来生，我也会跟随你的。”
那些嘶吼着的怨气方才还是被陆欺霜压抑，对她唯命是从，但是现在阿谁独一能统领它们的人已经不在了，它们便化作无数恶兽，张牙舞爪地向着世人袭来。
他高举着存亡镜，在冶云宫站了七天七夜，才终究将六合间最后的一丝怨气度化了。虽有莲瑕互助，但是他还是精疲力竭。在统统都结束的那一刻，他踉跄了两步，便再一次靠在了莲瑕的身上。
沈如夜道：“存亡镜能够重新调和‘生’与‘灭’，化解这些怨气。厌夜，阴面的碎片你带了吗？”
——但是，她现在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患得患失，满面笑容，笑得凄楚，像是任何一个被情爱折磨的浅显女子。在花胡蝶身上，她再也看不见那不羁的风骨了。
“……”陆欺霜望着正在被重铸的存亡镜，似在考虑甚么。终究，她下定决计似的点了点头，便又侧过甚去，深深地看着身边的女子，“我想挽救……”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沈厌夜说，“再过很多年，六合规律亦会重新入得循环的。请你永久不要为生离死别而哀痛，因为循环永在，我们毕竟还是会再见面的。”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俄然欢畅了起来：
他听得这哀鸣声垂垂降落下去，变得像是哭泣。其间的痛苦、仇恨、绝望……令在场合有人无不动容，而沈厌夜只是凌风而立，神采沉寂得像是古刹里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