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把宴会氛围推向顶点似的,一会儿后,在与集合而来的人酬酢结束后,阮少棠向宋正奇辞职,对宋茜茜浅笑规矩点头,然后径直走向了知情者不动声色望向的方位。
宋茜茜犹自沉陷在他临走之前的一笑里,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说:“爸爸,我去接待一下。”
他拉住女儿,低声呵叱:“你去凑甚么热烈!你给我好好呆在这儿!”
阮少棠非常客气:“宋叔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您摆下宴席就是对我们长辈的欢迎,当然也没有任何接待不周的。”
他停在宴会仆人宋正齐面前,彬彬有礼,含笑伸手:“宋叔叔,生日欢愉!”
直到伴随在他身边的女儿宋茜茜摇着他的手臂,娇嗔:“爸爸!”
阮少棠停在他面前三步远,不近不远的间隔,没有伸手相迎,亦没驰名流有礼的作态,只是淡淡说:“王先生看来很喜好今晚的酒。”
宋茜茜手里还举着酒杯,娇媚的笑容不由一僵。
棠,木之本也。
正如宋正奇所言,沿途世人亦纷繁闪避,给阮少棠劈开一条康庄大道,好让他通畅无阻地与那人相会。
宋正奇倒楞了楞。明天是他的六十大寿,也赶上爱女学成返来,这几年他旗下的正佳个人生长态势大好,他身为正佳个人董事长在阛阓的职位自是跟着水涨船高。而自小娇宠的女儿又一力鼓动他好好过一个生日。他夙来行事风格低调保守,固然嚷着老了老了还过甚么生日,却也抵不过女儿的柔情守势,以是一场生日宴办得非常豪华颤动,包下五星级旅店的好几个宴会厅,大摆宴席,广发请柬,来贺寿的人亦很多,不乏权贵名流,阛阓大佬。
宋正奇见他深藏不露,一席话说得进退有度,哈哈一笑。他叮咛酒保送酒来,亲身给阮少棠倒了一杯酒,两人举杯相碰,场面话说得客客气气,含而不露。
阮少棠彬彬有礼:“感谢宋蜜斯的聘请,抱愧,请容我先行辞职。”
他怔怔看了半晌,最后安静地把手帕收了起来。
宋正奇看了神思恍忽的女儿一眼,天然也明白这回是女儿把人引来的,没准请柬还是这个傻女儿亲身奉上门的。再一看举着酒杯安然踏步而行的阮少棠,一身翩翩乱世佳公子的温润内敛,只得无声地叹一口气。
他看着镜子里一脸湿漉漉的人,很多人都说他长得像母亲,就连外公都说他最像妈妈,但是他却又非常清楚地晓得,外公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实在一向都是――不要和你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