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她的手,吃力地要把她从身上弄下来,放进车子里。但是她像一只八爪鱼,双腿双手紧紧缠在他身上,他越拉扯,她缠得越紧,如何也不肯放手。她的脸颊热热的贴在他的耳畔,他的耳朵发烫,沿着耳根一向伸展到脖子,然后无停止的伸展下去。她呼出的气味也热热的氤氲在他耳畔,带着芳香芬芳的酒香,他几近感受获得她嘴里残存的谷香酒味,酣甜而沉浸,那些酒喝进她的嘴里,就像小孩子吃下了最甜美的奶糖,而她也像个小孩子,更像赖在他身上的连体婴,紧紧缠在他身上就是骨肉相连,永不分离。

他沉默了一下,终究问:“他那里坏了?”

这个醉酒的疯子,本身连支冰淇淋都握不住还怪他。他没体例,只好又转头买了一支,好不轻易终究哄得她从他背后下来,两人在小院里坐下,他一口一口喂她吃冰淇淋。她仍然刚强地要他也吃,冰淇淋上撒了葡萄干、花生仁,还浇了糖汁,他吃了一口,甜得发腻。

“你才蛮不讲理。”

她头昏脑胀,只感觉口干舌燥,像是口渴,又像是炎热,但是趴在他的背上很舒畅,他的指尖带着一丝清冷,碰触在她手上就有微微的凉意伸展开来,舒畅极了。她吁出一口气,几近是反射性死命搂住他的脖子,嘟嚷:“不要,我要在这里睡。”

他想了好久,在她眼睛里的光彩逐步暗淡下去之前,终究想起来了:“韶华仲春去踏青,风景无穷少年心。似水流年青易过,如花美眷那边寻。”

“那你唱给我听。”

她振振有词:“你把我丢在这里,我就奉告袁雅你是我的情夫。”

他背着她,不晓得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清浅,软软地贴着他的耳根,她终究埋在他肩头沉甜睡去。

“对呀,叶子唱的可好听了。”

阮少棠呼吸一窒。纵使清清楚楚地晓得她喝醉了,纵使他早已不是头一回见地到她喝醉酒后的模样,但是他仍然沉浸在耳畔的呢哝软语里不成自拔。

夜深了,路上沉寂无人,车行寥寥,路灯的光像是又大又圆的玉轮,把他们连在一起的影子拖得又长又近,好像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交颈鸳鸯。刘秘书兜了一圈又返来了,还找着了他们,开着车一向在背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在炎热难耐里,几近是厉声厉气:“你不要胡搅蛮缠,你再如许发酒疯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归正他就是一个大好人,我说阮少棠是大好人就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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