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略略一看地上的箱笼,明智也返来了,“哎,明哥儿呀,打你出世到现在就从没分开我过,这蓦地间在走这么远,母亲还真是有些不风俗。”说着便红了眼,嗓子也哽咽了。
甄婉怡瞪了一眼,摇着四太太的胳膊,“母亲,您看六哥欺负我。”
四太太在两兄妹的插科讥笑之下,表情总算好转了,清算了一些首要的衣物就干休,堪堪一个箱笼。
甄文怡和甄茹怡也呆愣住了,傅姑姑渐渐起家,回了东配房。
四太太放下茶碗,拉着儿子的手坐下,“母亲也不是不让你出门,前不久我也写了信与你娘舅家和三伯父那,想让他们帮手办理让你先去都城的,可一向没有复书,现在能出门也是有好处的,这些母亲都明白,可就是担忧,怕你在外受了委曲。”
映月快步走了出去,带起一丝轻风,甄婉怡微微转头,“如何了?”
这一天,甄婉怡正在芷兰院里和甄文怡甄茹怡做绣活,大红的肚兜上用银色丝线绣着一只跪乳的羊羔,黑汪汪的眼睛让人一见就喜好上了。
甄婉怡一愣,随即“嗞”的一声,手指上传来一阵钻心之痛,银色的小羊羔被浸上了丝丝血迹,极其刺目。
甄明杰看了甄婉怡一眼,甄婉怡直接挑了挑眉头,眨了眨眼,意义是,看,我个mm做得不错吧,换来做哥哥的饱含赞美的一眼。
出门游学不是件简朴的事儿,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乃至年许,春夏秋冬四时衣裳,鞋袜皮履都要购置好,特别是像四太太这类从小把孩子栓在身边的人,事无大小都要一一过问,一一查抄,常常是装了冬衣又要捡查,看外相大氅是不是装好了,装了夏裳又要看细葛帐子带上了没有,十几箱子翻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看得一旁的甄明杰急得不可,一个劲朝甄婉怡使眼色。
甄婉怡现在跟着管夫子学些粗浅的诗画,相对于诗词,她还是对画热中一些,特别喜好画花草,连傅姑姑看了都说她的悟性,实在只要她本身明白,宿世对花草的研讨,让她对各种花草的姿势色彩都铭记于心,画出来的天然更能抓住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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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看了看甄婉怡手中的肚兜儿,嗓子干涩,“蜜斯,大奶奶小产了。”
甄明杰一撩衣袍,跪在地上,“母亲,儿子不孝。”
最后不晓得甄明杰是如何劝动甄老太爷的,老太爷亲身发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乡试推迟了,那明哥儿就出门去游学吧,既可促进学问,也可开阔眼界。”还给了好几张当年同科老友的拜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