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慢悠悠地走向厅堂,视野不离身侧的快意。
诚哥儿搂紧他的脖子,凑畴昔,亲了亲萧错的脸。
皇后过来,实在算是散心,顺道问裴羽几句话。
裴羽豁然,又感觉皇后提及崔夫人的言语风趣,微微一笑。
进门落座后,裴羽命丫环打水,先请皇后净手,随后又唤人上茶点。
崔夫人便连连苦笑,又一再说本身教女无方,两个孩子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竟一再叨扰萧夫人。
这时候,裴府的管家快步赶上来,神采严峻地与裴洛低语几句。
她明白因何而起,还是洗漱换衣用饭,给太后存候以后,命人传唤崔夫人到正宫。
先是哀叹次子不成器,没报国、尽孝便死于非命;继而满面笑容地提及宗子、三子一个残、一个病。
崔夫人眼里便有了泪光,倒是不敢在宫里哭哭啼啼,一向死力禁止着情感,不让眼泪掉下,语气略微哽咽地说了宗子的惨状,对于三子的景象,只说是无端病倒。
这话就有点儿听头了。皇后就说,听韩国公说过,萧错这些日子都在家中打理碎务,那里就不时出门了?
她也就耐着性子听一听。
诚哥儿又是早早地央着裴洛在外院眼巴巴地等着。
皇后与裴羽都笑起来。
“伤得很重么?很疼吧?你如何还跑出来了呢?”
皇后听得很想笑,面上只说那就是没缘分,无缘莫强求。
“你不熟谙。”
皇后轻笑出声,举步走向垂花门。
快意则一味往皇后怀里拱。裴羽一看就晓得,它与皇后非常密切。
诚哥儿笑着看向裴羽,见姑姑点头,这才对萧错伸开手臂,“好啊。”
而崔家呢?
快意则在裴羽跟前立着,抬头看着她。
吉利看到快意,立即撒着欢儿地跑上前,倒是没嬉闹,只是凑到快意跟前,悄悄地用头拱了一下。
皇后看看神采沉寂的裴羽,再看看快意,“他日再说这事儿。”
萧错加快脚步上前去,与裴洛相视一笑,问诚哥儿:“姑父抱你?”
“问你点儿事情。”皇后指了指近前的椅子,态度随便而亲热,“坐下说话。你再拘礼我就走了啊。”
皇后在三围罗汉床上落座以后,便拍拍身侧的位置,表示快意上去。
那过分的斑斓,那率真灿烂的笑容、不拘末节的举止,只能属于当朝皇后。
平常只是传闻,能够一笑置之,真到了崔家人在她面前做乔张致的一刻,她才发明,这类事情带给她的恶感有多重、讨厌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