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本来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胶葛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唐修微微一笑,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下‘平’位三九路!”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景中醒了过来。
苏银河微微点头。
段誉吃了一惊,心道:“鸠摩智这魔头也来了!”
恰是段延庆“传音入密”的工夫,指导他下棋。
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
细心一看,倒是一块松树皮。
“见过大师。”慕容复听到是父亲的故交,点头见礼,接着,又拈起白子,下在棋局当中。
慕容复下了会儿棋,竟然想他杀。
围观的世人见了,也无不感觉荒唐,来插手珍珑棋局的,除了寥寥一些看热烈的,大部分却都是懂棋艺的。
慕容复心头一震,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胶葛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对这局棋凝神已久,自傲已想出体味法。
这三十年来,苏银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窜改,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非论如何下子,都不能超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
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拆台!那么你来解解看。”
说着,下了一枚黑子。
唐修并不会下棋,却也晓得珍珑棋局的解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才暗里问了段延庆以后,才晓得这个“死地”在那里。
岂知他杀了本身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畅,黑棋固然大占上风,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之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
这大块白棋本来另有一气,固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得空去吃,总另有一线朝气,苦苦挣扎,全凭于此。
鸠摩智应了一着。
眼看着慕容复就要自刎当场,与他对弈的鸠摩智,却俄然一抬手,一记“火焰刀”斩出,击落了慕容复手中长剑。
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
唐修笑了笑,只是说道:“该你了!”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银河行了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晤高人。”
苏银河打量了慕容复几眼,便要以黑子呼应,正在这时,耳边俄然间一声轻响畴昔,一粒玄色小物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恰是苏银河所要落子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