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北海王看着女儿:“本日收到箭书之时,寡人便调集群臣商讨,主降主战者各有说法。璇玑,你一贯聪明有主张,你倒是说说看。”
“父王。”北璇玑倒是点头,“您才是一国之君,不能为别人摆布。女儿只是问清父王的决定。降,与父共荣辱;战,与父共存亡。”
许是女儿的平静安抚了父亲,北海王定了放心神,渐渐规复了复苏。
“寡人已经老了。”北海王却打断女儿的话,回身牵过她的手,一同走出大殿,天幕疏星淡月,院中树影婆娑。“璇玑,你看天上这月已如此暗淡,就如同你老去的父王,已晖映不了北海多久。以是,寡人留下,你带着你十二弟走。”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父王!”北璇玑急唤。
北海王直起腰,昂首望向神案上的牌位,长长感喟:“亡国期近,寡人如何能够安眠。”
“璇玑。”北海王悄悄感喟,看着女儿,如有所憾,“若你是个男儿就好了,只不过……”他转而又笑了,“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璇玑,寡人的好孩儿。”北海王抚着女儿,心头甚是欣喜,前刻的那些惶乱与不安早已消逝无踪。他放开女儿搀扶的手,走至殿门前,望着殿外的夜空,堕入深思。
“父王,国难当头,有很多的将士已为我北海献出世命,女儿戋戋一个又算得了甚么。只要他朝我北氏重新返来,女儿便是以身侍敌亦有所值,又或是地府之下必也含笑迎父。”北璇玑抱住父亲,伏在父亲的肩头,悄悄的却语意果断隧道:“请父王承诺女儿。”
“父王。”北璇玑扶起羊皮垫子上坐着的父亲,耸峙殿中,面对大殿正火线的各位先人。“女儿受您哺育深恩,自当回报;又生为北氏王族,自当护北海百姓。本日不过屈膝于敌,有何做得做不得的。”
北海王心头震惊,凝睇着女儿,悲切隧道:“璇玑,寡人怎能本身逃生而留你在此?”他脑中一念闪过,顿道:“那你与寡人一道拜别吧。”
“父王。”北璇玑神采一缓,语气变得温和,“您是一国之主,岂能沉湎于懊悔当中而置满城臣民之存亡于不顾。”她扶北海王在羊皮垫子上坐好,“父王,东人已射来箭书,称三日内不攻城,叫我们是降是战作个挑选。父王您要早作筹算。”
“父王切莫说如此沮丧之话。”北璇玑站起家来,“北海本日不敌东人,岂就会永久不敌!”她目光望向神案上那些先人的牌位,“就请各位先人地下看着,我北氏他日必定返来,洗刷热诚重修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