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殿门,偌大的殿堂里只两侧各燃着一支烛火,大殿正火线的神案上摆列着很多的牌位,配着昏沉暗淡的烛火,令得殿堂满盈一股阴沉之气。北海的王现在正低低头,跪于神案前。
“父王。”北璇玑扶起羊皮垫子上坐着的父亲,耸峙殿中,面对大殿正火线的各位先人。“女儿受您哺育深恩,自当回报;又生为北氏王族,自当护北海百姓。本日不过屈膝于敌,有何做得做不得的。”
北海王直起腰,昂首望向神案上的牌位,长长感喟:“亡国期近,寡人如何能够安眠。”
月斜辉淡,统统的人都寝息安息,王宫高低已一片沉寂,却有一道身影提一盏宫灯穿行于长廊,来到西边神殿,黑压压的王宫里,只这里的门窗透出一点灯火。
“……好。”北璇玑阖目伏在父亲的怀中。
好久,北海王看着女儿:“本日收到箭书之时,寡人便调集群臣商讨,主降主战者各有说法。璇玑,你一贯聪明有主张,你倒是说说看。”
“父王切莫说如此沮丧之话。”北璇玑站起家来,“北海本日不敌东人,岂就会永久不敌!”她目光望向神案上那些先人的牌位,“就请各位先人地下看着,我北氏他日必定返来,洗刷热诚重修宗庙!”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父王!父王!”北璇玑赶快拉住父亲捶头的双手,“父王,您停止!您快停止!”
“父王。”北璇玑倒是点头,“您才是一国之君,不能为别人摆布。女儿只是问清父王的决定。降,与父共荣辱;战,与父共存亡。”
北海王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女儿。
“是啊。”北海王苦笑,“他日史乘必记下寡人这亡国之罪名。”
“父王。”一声轻唤仿若莺啼。
北璇玑点头,“城中不过两万兵马,即算搏命一战亦不成能守得住,不过是就义更多性命。倒不如直接降了,免除百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