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那一刹,千军万马瞥见他们的陛下自马背上飞身掠起,半空中双臂一伸,便接住了那一片盈落的白羽,然后再旋身飞落马背,怀中稳稳抱着北海公主。
“是!”万军齐喝。
此举不但城上北海世人震惊,便是城下东始修与风独影亦怔住,实未猜想到北海公主竟会当众摔碎国玺。
“是!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
仿佛被这类气势所慑,徐史心头巨跳,半晌后,他恍然大悟,顿昂首跪地:“陛下圣明!是臣痴顽,竟未能体味圣意。”
“王宫西边神殿的神案下。”女子答。
“是。”杜康领命去了。
徐史垂首沉默。
“本来是风将军,妾身放心了。”堂中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她的大东话明显不太标准,听起来有些奇特。
“如何能够!”东始修眉锋扬起,“当初他敢有狼子野心犯我大东,就该有胆量承担本日亡国之罪。再不然在其与蒙成缔盟之际亦存与我朝敦睦相处之心,那便不会有本日的兵戈相见。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走出营帐,内里天光昏黄,远处的玹城亦亮起了灯火,只是寥寥的显得非常暗淡。
“传闻是有人逃了,将军领着人往东北追敌去了。”兵士答道。
风独影望着他的背影,眉尖微蹙,却没有说甚么,而是抬步往王宫正殿走去。
风独影眉一锁,“密道在那边?”
东始修看着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面庞惨白,明显柔弱之躯,可这堂堂北海国,在这危难之际,倒是这个女子挺身而出,摔国玺,讨承诺,上降书,般般安妥后,一跳就义。如此烈性,倒实在让他刮目相看,只可惜她生在北海。因而,他忍不住道:“公主敢承降书,却不敢受降国之罪么?”
风独影到时,闻声东始修改吩着徐史“本日起,除北海王宫保藏之典藉外,凡北海官方之史、诗、书、典一概征收焚毁!”
是以,不但城下数百铁骑齐齐冷傲,便是东始修与风独影亦觉面前一亮。
“大哥,我去了。”风独影翻身上马。
风独影却如若未闻,转动动手中马鞭,昂首望着城楼上的美人,道:“这位公主敢这类时候站出来,敢要求与大哥劈面说话,想来是极有胆略之人,倒不成小觑。”
而玹城外的营帐里,顾云渊一整日都呆坐在帐中,显得心神恍忽,直到暮色转浓,有兵士送来晚膳,并点亮烛火,他才是醒神。一看天气,问道:“将军可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