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嫂起家。”易三扶起胡顺嫂,然后目光看向人群,“费事哪位乡邻送大嫂回家去。”
本来地上嚎哭的妇人村人都称胡顺嫂,是个薄命人,自小父母双亡,养在叔家,受尽婶娘吵架,好不轻易长到十四岁,被婶娘以五银叶买给了胡顺做媳妇。幸亏胡顺是个诚恳人,在镇东头的大户甄家做花匠,挣着的人为虽未几可也能养家糊口,而后又生了个女儿春妞儿,一家和和乐乐的。可这舒心的日子也没过量久,三年前胡顺得了痨病,一家重担便落在胡顺嫂一个妇人身上,起早摸黑的劳作,可本就是贫寒之家,挣的那点钱还不敷一家吃喝,又哪来余钱治病吃药的,只好上甄家借,看在胡顺曾做过工的份上,甄家肯了,前前后后借了三十银叶,可最后还是没能把人留住,半年前死了。
“不如何痛了。”风独影摸摸头,然后冲海家佳耦抱拳道,“海中罹难幸得大叔大婶收留,这分恩典风七记下,今后定当图报。”
“唉呀,不好!”冷无妨易三俄然叫了一声,然后快步便往左旁数丈远的一株高树跑去。
目睹那胡顺嫂走了,人群便也散了。
比及将易三与风独影清算出来,看着两人出众的仪容,佳耦俩惊奇之余也知其定然出身不凡,以是这顿早膳已是做得极其丰厚了,就是担忧两人吃不惯这简餐陋食。
直比及饿了,易三又拉她在路边的一个小面馆里用膳,一人一大碗面条,吃得风独影差一点撑着。吃完了面条,两人又喝了一碗面馆供应的粗茶,安息半晌,结了帐,正要分开时,俄然听得一阵哭喊声传来。
易三转头,目光打量了她一眼,含笑不语。回身,牵着她去买了些丝线,又租了个大的绣架,便与她一道回了海家村。
易三捡起地上的绣布,见红色的绸布上方绣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方一簇红色牡丹鲜艳如霞,绣工确切相称精美,只可惜牡丹花上两个巨大的黑洞,生生毁了这花好月圆图。他将绣布递给胡顺嫂,“大嫂,你先归去,明日的辰时你到这里来,我送你一件无缺的绣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