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的风独影满身流溢着一股浩大气势,仿佛她挥袖间便能荡平六合,眉眼间尽是刚毅凛然,让人一眼看着便要为这类强大而生出佩服臣拜之心。
两人悄悄对视,各自目光冷峻。
“人也好,鬼也好,神也好,凡是站在本王劈面的……”她一字一字冷冷吐出,抬臂,如同挥下宝剑普通决然划下,“本王皆杀之!”话落的同时,广袖扬起微弱罡风,拂起两人衣发飞扬。
风独影下颔微抬,冷冷看着久遥,“你若要站在本王的劈面,那固然提刀前来!”说完,她掉转头大步拜别。
而风独影一起疾走,回到凤影宫挥退那些迎上前来的宫人,直奔寝殿而去。
那一刻,床榻上屈膝而坐的人是世人从未见过的,她度量宝剑,仿佛抱着她平生的依仗,孤茕而傲岸,脆弱而固执,如此冲突庞大的神态却同时在她身上闪现。
“清徽君,要看歌舞我们回英寿宫行不?这紫英殿是议政之地,哪能出来的。”
“谁说不能进的?我偏要进!快,去唤美人来!明眸皓齿今安在?血污游魂归不得。唉呀呀,美人那边呀?莫不都是血污游魂归不得呀!”[注○3]
寝殿里,凤痕剑悄悄的挂于床柱上,风独影一步一步走至床前,抬手取下宝剑,坐于床榻上。手掌抚过剑鞘,停在了剑鞘上镶嵌着的宝石上,指尖悄悄摩挲着那鲜红如血的宝石,然后她伸臂抱剑于怀,侧辅弼偎。
好久后走畴昔,拾起泥土中的紫芍喃喃轻语着“对不起。”然后不顾泥污抱着那株紫芍拜别。
那等刻毒戾气已吓得久遥身后的内侍浑身颤栗,不自发的便今后退去。可久遥却举头相对,冷眉冷目,毫不让步。
殿外久遥又持续吟着:“兵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孀妇诛求尽,恸哭秋原那边村?”[注○6]
久遥亦站住,恐惧的又满不在乎的看着风独影。
风独影抬步,往久遥走来,走到离他三尺之距时停下,凤目里那种狠恶的利光已然褪去,双眸如同冰镜,清楚的倒映着久遥的身影,但是再不能窥视镜后她一分一毫心境。
身后的内侍吓得噤若寒蝉,而久遥看着地上那株紫芍怔怔入迷。
“清徽君,我们归去吧。”殿外奉侍久遥的内侍要求着。
“走开!我喝得正畅怀着,你们别扫我的兴!去去去,唤些美人来这紫英殿歌舞为我扫兴!”
听着殿外久遥醉熏熏的叫唤声,大殿里群臣不由沉默,目光齐齐望着玉座上的女王。清徽君日日醉酒之事他们也略有耳闻,但还未曾亲眼目睹过,倒不想本日竟是醉到紫英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