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带着唐灵钧、谢澹沿谢堤缓行,过未几时,就见谢璇和韩采衣的画舫游近,两人相携登岸。
他身上穿的还是畴前的沉香色暗纹锦衣,除了腰间新添的绶带佩饰以外,倒没有太多彰示王爷身份的东西。这一两个月间的风波仿佛对他全无影响,矗立的身姿站在桌边,就着背面安排的方鼎,愈见劲瘦。
谢老夫人看着孙女儿,绝望的挥挥手,“罢了,坐着吧。不是异姓王,是实打实的认祖归宗,说是已经进了宗谱,身份都改过来了。”
“……他出世的时候,我还特地到靖宁侯府去看过,那可确切是韩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一扭脸就成了惠嫔的孩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当日三公主和宁妃的事情,婉贵妃并未别传,谢老夫人也是不晓得的。
刘妈妈便抿唇一笑,“我晓得女人之前很受他照顾,不过现在人家是端庄的王爷,名和字虽没改,却也成尊讳了,女人可要记得改口。”
他是元靖帝半途认返来的儿子,封为王爷,不过是为了身上这点皇家血脉。他与所谓的父亲并没有半点豪情,乃至还被元靖帝所顾忌,怕他会借韩家的权势来夺嫡。即便有血脉亲情,但在元靖帝心目中,他现在还只是个外人,这江山天下哪怕是交给了草包,也不会交给他。
谢璇出了跨院的小洞门,劈面的谢玥也正巧打扮结束走出来,姐妹俩便一同往荣喜阁去,到了那边的时候,隋氏和谢珮母女早已经到了。昨日韩玠封为信王的动静虽未张扬,到底是朝堂上新添了一名王爷,谢府几位当家人听到动静以后,皆为之震惊,今早谢老夫人跟隋氏便不免群情此事。
那位也安然受了,便又朝谢璇道:“六女人本来还在这里,倒是叫我好找,老太爷请你去笔墨厅呢,这就得畴昔。”
自从平王他杀以后,固然都城中统统还是,到底曾蒙了暗影。谢池文社是以再度推迟,往年常例的几场宴会射猎皆被打消,就连先前元靖帝去虞山行宫的时候,也没带几个朝臣前去。
中间谢珮和谢玥也都晓得笔墨厅的首要,瞧着刘妈妈和颜悦色的来请,想必是有甚么极要紧的人物要见谢璇,就有些恋慕了——谢珮的婚事虽已定下,谢玥却还是没下落的。她先前盼望着越王,厥后因二房的分府另居而打了水漂,本年年节里纷传着宫中的事情,也没人端庄议论婚事,所乃至今还没动静。
元靖帝对于军权防备极重,现在韩玠成了皇子,韩家父子固然不再手握雁鸣关外兵权,却与那边有千丝万缕的联络,天然更会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