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不见便罢,既然见了这般模样,真是如醉如痴,和衣上床睡了。恰是:欢娱嫌夜短,孤单恨更长。番来覆去,一片春情,按纳不住自言自语,想一回,定一回:”适间尊神来临,四目相视,好不情长!怎地又瞥但是去。想是聪明朴重为神,不比尘凡心性,是我错用心机了!”又想一回道:”是适间尊神风韵态度,语笑雍容,宛然是生人普通。莫非见了氏儿这般面貌,全不动情?还是我一时见不到处,放了他去?算来还该着意温存,便是铁石人儿,也告得转。今番错过,未知何日相逢!”好生摆脱不下。眼巴巴盼到天明,再做理睬。及至天明,又睡着去了。直到傍午,方才起来。

选了谷旦良时,办理信香礼品,官身私身簇拥着两个夫人,先到北极佑圣真君庙中。庙官知是杨府钧眷,仓猝驱逐至殿上,宣读疏文,挂起长幡。韩夫人叩齿礼拜。拜毕,摆布两廊游遍。庙官献茶。夫人分付当道的赏了些银两,上了轿簇拥返来。一宿老景不提。明早又起家,到二郎神庙中。却惹出一段蹊跷捣蛋的事来。恰是:情知语是钩和线,畴前钓出是非来。

着意捣初成,回顾失云英。但如醉如痴,如狂如舞,如梦如惊。香魂至

固然土木形骸,却也丰神俊雅,明眸皓齿。但少一口气儿,说出话来。

夫人起居已毕,侍立在前。二郎神道:”早蒙夫人厚礼,今者小神偶尔漫步碧落之间,听得夫人祷告至诚。小神知得夫人仙风道骨,原是瑶池一会中人。只因夫人凡心未静,玉帝暂谪下尘寰,又向皇宫内苑,享尽人间繁华繁华。谪限满时,还归紫府,证果不凡。”韩夫人见说,欢乐无任,又拜祷道:”尊神在上:氏儿不肯入宫。如果氏儿出息弘远,将来嫁得一个夫君,一似尊神模样,偕老百年,也不孤负了春花秋月,说甚么繁华繁华!”二郎神微浅笑道:”此亦何难。只恐夫人发愤不坚。姻缘分定,天然千里相逢。”说毕起家,跨上槛窗,一声清脆神道去了。

韩夫人与太尉居止,虽是一宅分为两院,却因是内家浑家,迟早更加堤防。府堂深稳,料然无闲杂人辄敢擅入。但克日来常见西园彻夜有火,唧唧哝哝,似有人声气。又见韩夫人精力旺相,喜容可掬。太尉再三踌躇,便对本身夫人说道:”你见韩夫人有些马脚出来么?”太尉夫人说道:”我也有些疑影。只是府中门禁甚严,决无此事,以是安然不疑。今者太尉既如此说,有何难哉。且到晚间,着邃密家人,从屋上扒去,刺探动静,便有分晓,也不要错怪了人。”太尉便道:”言之有理。”当下便唤两个邃密家人,分付他如此如此,教他:”不要从门内出来,只把摘花梯子,倚在墙外,待人静时,直扒去韩夫人卧房,看他动静,即来报知。此事非同小可的活动,必要谨慎在乎。”二人领命去了。太尉立等他回报。不消两个时候,二人打看得韩夫人房内这般这般,便教太尉屏去摆布,方才将所见”韩夫人房内坐着一人说话喝酒,夫人丁口声宣称是尊神,小人也细心想来,府中墙垣又高,防闲又密,就有歹人,插翅也飞不进。或者端的是神道也未见得。”太尉传闻,吃那一惊不小,叫道:”怪哉!公然有这等事!你二人休得扯谎。此事非同小可。”二人答道:”小人并无半句虚谬。”太尉便道:”此事只许你知我知,不成泄漏了动静。”二人领命去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