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后理不清那么多了,脑筋要爆炸了似的,整小我都在颤抖,浑身高低像是冒起了虚汗,令她连站都站不稳。天旋地转,她费经心力的挣扎,在此时显得好笑。倒下去的那一刹时,傅太后的目光恍忽扫过一些熟谙的面孔,看到她们眼中的讽刺,奇特又讽刺的看着她,仿佛她是戏台上自献其丑的傻子。

“温姐姐现在不必每日照顾孩子,该有很多精力放在霞衣阁上,那边近况如何?”

倒是谢璇不大适应。

“这宫里太空荡了。”谢璇枕着韩玠的胳膊,闭了眼睛喃喃,“先前那几位妃嫔移居别宫,几位太皇太妃也不如何出门,好多宫室都空着,出门去除了找几个长辈,反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畴前她若感觉闷了,出门就能找温百草,或是去找谢珺等姐妹,或是去城外游山玩水,乃至坐车到贩子走一圈,也能散散心。

客岁因元靖帝驾崩和雁鸣关战事而推迟的春试被列上议程,韩玠对这些事算是驾轻就熟,从摄政王到天子,除了身份窜改以外,做的事情却仿佛没有太大的窜改。

傅太后掌心湿腻,揪紧了衣裳,强自支撑下去,“……先帝在时,常夸晋王才气卓著,贤能仁善,明宗天子在时……”絮干脆叨的一通话,不过是说晋王贤名仁慈,得前面两位天子看重,合该继位等等。可惜她自疯颠后大不如前,即便这长篇大论是先前就想好了的,说出来也不如何连贯,她越说越严峻,疯颠日久的脑筋愈发浑沌,最后求救似的看向了晋王。

因宗亲当中,韩玠以摄政王的身份站得靠前,傅太后这一昂首时,恰好与韩玠的目光对视,便是一阵莫名的心慌,旋即挪开目光,直奔岐王。

元靖帝膝下现放着两个皇子,晋王当然有贤名,却没甚么建立,看平常举止,对朝政也不甚上心。倒是韩玠辛苦,以摄政王的身份总理朝堂事件,于六部三司都极熟谙,更可贵的是有射杀南苑王、安定雁鸣关战事之功绩,论才气功劳皆可服众。是以在大多数人眼中,韩玠即位,几近是众望所归。

谢珺和谢玖来得最早,途中顺道接了温百草,三人施礼拜见,原觉得成了皇后的谢璇能端庄严厉些,谁晓得一照面,谢璇头一个问起的竟是霞衣阁——

傅太后当然是个例外。

大殓以后移了梓宫,还是和客岁一样,棺前昌大设了几筵、安神帛及立铭旌等物,阖宫高低皆为大行天子服丧。只是前次是为年龄已高的元靖天子,此次是为才止五岁的小天子,不免叫人感慨。成孝的时候,要紧的宗亲和众臣都聚得齐备,满目皆是枯白的帐幔,因小天子未有传位的圣旨,叩拜后第一件事,就是择定嗣位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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