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骑在马背上四顾茫然,澎湃闷重的疼痛与悲忿中,唯有她的玉佩是温热的。他乃至不敢持续回想单独回到靖宁侯府时的荒凉破败,她怀着孩子丧命,连一座坟冢都没有留下。
她是在摸索!
内心仿佛又突突的跳了起来,谢璇手腕微微颤抖着,将筷箸放下,抬眉道:“玉玠哥哥这是做甚么?”
谢璇站起家来,脸上几近没有甚么神采,“既然玉玠哥哥都晓得了,倒也费事。那玉珏确切是我用心摔碎的,你还给我的那六千两银票,也是我拿来打通清虚真人,想做的不过是退了跟你的婚事,今后再无干系。”
那以后韩玠便对此格外留意,别说是多吃,就连饭菜里稍稍有一星半点的芥子末都不可。
那是谢璇第一次在韩采衣的游说下吃芥子末,强忍着又呛又辣的味道吞了两口,还没回过味儿来,便感觉身子不适,垂垂的浑身发烫,又痒又难受,渐渐的还冒出些小红疹子,当场就吓坏了韩玠,赶紧请来大夫一瞧,才晓得是谢璇对芥子末过敏,不能多吃。
彼时还存着些微幸运,感觉谢璇能够是为他点的那道菜,等谢璇刚强的要夹那芥末小羊肉时,韩玠才俄然明白过来。
他盯着谢璇,声音有些生硬,“不能吃这个。”
清脆的碎裂声里,韩玠手中的瓷杯已被捏作碎片,烫热的煎茶淋漓落下,洒了他满手浑身。
“我悔怨了,听到你的死讯时,璇璇……”韩玠蓦地开口,当时铺天盖地的哀思至今影象犹新,即便隔着宿世十多年的工夫,隔着宿世此生的光暗沟堑,现在提起来,仿佛能立时回到当时的处境——
韩玠收回击臂,另一只手已然微微伸直。
“是。”谢璇回身,毫不踌躇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