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庆国公府就乐坏了,许老夫人派人递了信儿过来报喜,谢老夫人和隋氏还专门去看过。只可惜那阵子谢璇身子抱恙,没能同去,翘首瞻仰了好多天,现在见到襁褓里吐着奶水的奶娃娃,一颗心的确要化了。
好半晌,韩玠才道:“宫里要变天了,我内心很乱。今晚我留在这里好不好?”
“她都已经杀了阿谁皇子,何不将莫蓝也一并杀了?就算不杀,也该当好生留在身边,叫她不能叛变。恰好又将莫蓝扔在冷宫当中,较着是个祸端!”
谢璇翻身坐起来,因为新做的寝衣严实,便只扯了被子将本身围住,“刚下值吧,深更半夜的如何来了?”
都城里世家豪贵干系错综,自有与宫中来往的门路,就算当日太华殿里的动静被封了口,旁的事情倒是藏不住的——比方皇后在除夕以后便病情减轻,不见任何人;比方各宫有脸面的娘娘本来会在年节里赏百般东西出来,本年却大多静悄悄的没动静;比方宫禁俄然严了很多,几位亲王长公主们本年格外低调,不肯意赴宴喝酒,而太子和越王也是各自沉默,回绝来宾。
何况,她还只要十三岁。
哪怕是晋王,若非被逼入绝境,也不会挑选假死逃遁。
隋氏避开她的目光,声音里少见的带了峻厉,“这类事不该是我们探听的。”
该当是烦恼又羞窘的吧。
谢璇跟着隋氏达到的时候,外头已停了很多车马,家仆迎着她们出来,里头已聚了很多人。院里摆着十几盆矮松,正有几个贵女在赏玩,隋氏因碰到熟悉之人,停下来号召,谢璇瞧着矮松风趣,畴昔瞧了两眼,刚好听到角落里两人在窃保私语——
韩玠身上还穿戴尚未换下的麒麟服,外头罩着玄色的大氅。他翻窗而入,行动熟稔又敏捷,悄无声气的放下了窗扇,便轻手重脚的往谢璇床榻边走来。
而那满目标波折盘曲,都是他必必要走的路。
“那是啊,这但是大姐姐的宝贝,哪儿都都雅!”谢璇爱不释手。
谢璇内心惊奇,往角落里瞧的时候被一株雪松拦住了视野,只能看到一段月华锦,上头的花腔是极新的,不似京中绸缎铺能买到的料子,倒像是宫里赏出来的。想来发言的那两位也该是与宫里沾亲带故的人。
韩采衣本来还拿着支颀长的竹签逗弄那只慢吞吞不肯转动的乌龟,见了是韩玠,赶紧触到沸汤一样丢在中间,“二哥……你如何……来了?”
这一对双胞胎姐弟,曾是她在那段日子里独一的伴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