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浅笑:“如果我们能请来,为何小巧没有见到一个大夫,也没见母亲用药呢?”
小巧仍然低眉垂目,待到金敏说完了,她才渐渐悠悠地说道:“女儿只是想请位大夫给母亲看看,想不到惹了父亲活力,那父亲转告大伯母吧,就说这大夫不消请了。”
小巧点头:“小巧也说不清楚,但小巧还记得当年在老宅时,只要大伯母给小巧捎去了一盒子点心,那点心真好吃,小巧现在还记得味道。”
金敏想不到小巧竟敢反问他,立时怒道:“你母亲的事你又不是不晓得,若非为父怜她疯了,早就把她送交官府措置,如她这般暴虐的妇人,还能让她住在这里,已是仁慈。再说她阿谁病,疯起来六亲不认,哪有大夫敢靠近,你这些年不在家里,甚么也不晓得,不要听信别人胡胡说话。”
聂氏是多么夺目的人,嘲笑一声,对宋秀珠道:“宋姨娘如果不见怪,我这个当伯母的想和侄女伶仃说几句梯己话儿。”
见小巧不肯去,宋秀珠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五蜜斯刚返来,过一阵子再去也不迟呢。”
小巧莞尔一笑,她就是要让宋秀珠疑神疑鬼,内心没鬼的人自是不怕,但如果内心有鬼,那今晚怕是睡不着了。人如果整日疑神疑鬼,那么免不了会做些画蛇添足、亡羊补牢的事。
做了个深呼吸,小巧正要站起来,却听内里响起了拍门声。
难怪杏雨不知如何是好,金三老爷纡尊降贵看望嫡妻,也只站在门槛内里,就像是这园子里有甚么脏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掉。
此时已是傍晚,落日西下,染红了一方天涯。容园的墙下,种着几株丁香,已有些年初,碧绿的叶子中异化着星星点点的小花,淡淡暗香跟着晚风缓缓送来,如有若无。
“实在也没有甚么大事,小巧就是想请大伯母帮手找一名大夫,这位大夫不必然能治百病,但却要熟知药理。不知大伯母可有如许的人选?”
小巧这番话,说得金敏哑口无言,他就是再不欢畅,也不能说聂氏不是自家人。他脸上不悦,沉声道:“那也用不着让长房那边请大夫,我们西府请不来吗?”
小巧低下头,默不出声,她看到宋秀珠捏着帕子的手紧紧攥起,似是要把手里的帕子捏碎。
却见大门敞开着,门口鲜明站着的,竟是父亲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