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爷猜疑地点了点头,让几个丫头从床前退开来。然后目睹那羽士连连挥动拂尘,轻移禹步行罡布斗,不一时房中光芒阴沉下来,不过数丈之室,竟然模糊收回了风雷之声。莲萼莲根等丫头相顾而骇,几近惊叫出口,就连贾老爷都被这非常气象震住了。
“这般咒出来的病症药石无用,只能用得些神通了。”那羽士看出贾老爷有几分思疑,也不点破,只打量着四周独自道,“邪异黑气越来越重,这邪法象是古法传承,除之不易。可既是我家殿下之令使贫道来,贫道也只得竭力为之,尽力破咒救人。寻出用邪法者也不是没有能够,只是请大人稍等见了异状,千万莫惊。”
此时只听床帐中传来一声悄悄的嗟叹,贾老爷顿时转惊为喜,也不顾另有外人在场,三步并作两步地扑畴昔翻开帘子叫道,“萌萌,萌萌,你总算是醒了啊!可急坏为夫了!”
跟着雷声渐大,小小一室已是风雨欲来。只听那羽士收回一声疾喝,一道闪电从掌中飞射而出,穿过窗户急驰而去,同时在远处传来了极响的闷雷爆裂之声,几近连大地都被炸得晃了一晃。
顾不得绕弯子,贾老爷有事在心,只仓促候问几句,便转到了求医的正题。不想那对双胞兄弟中的哥哥闻言甚是热忱,言说他们母舅暮年便是江南的驰名道医,厥后流落到真真国后,更是兼习两国医术,又通道法,救治了病人无数,可谓医中圣手。现在年长思乡,此次便随他们出使回了都城。只要有此人脱手,大人的家眷定然无恙如此。还当场就派出亲信抬了简便肩舆,带上贾府从人,去将住在邻近的娘舅请到贾府出诊。
却说这真真国,乃是个偏处外洋的小小邦国,国中之人遥慕中华雅化,多年来一向向朝廷称臣,遣使朝贡不断。乃至有一代国王,几十年前不远千里,亲身来都城朝贡,待得见了天子脚下的繁华,不由赞不断口,竟流连不肯辞去,甘心为客十几年,最后终老于此。皇家悯其至诚,便以藩王之礼将他葬于皇陵四周。担当他的太子也得了朝廷诸多犒赏,被封定做了个一方海疆之主。
贾老爷虽非礼部官员,但对这真真国王子来使的事情也是晓得的,只是未曾劈面见过。这番事急拜托到人家门上,与两位王子宾主相见时不由有些不测,暗想这两人果是如那传言所说,身具母系的汉家血缘,且又着了中原衣冠,说得一口流利官话,行动文质彬彬,揖让间全然就是一对清俊的汉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