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听她所言,又见她神采,便知其亲人恐已遭不测。他虽急需赶路,但怎能将一女子弃之不顾?若要携上她,不免又担搁光阴。他略一深思,便道:“女人除父母丈夫外,可另有其他亲人?”他虽知此乃她心中悲事,但也别无他法了。那妇人抽泣稍止,道:“舅姑年老,止有一子。现在……”,她似是发觉甚么,轻声道:“本日蒙少侠援救,已属万幸,奴家无觉得报,岂能再加叨扰?少侠如有急事,自去便可。虽已入夜,我却识得归程。”李长青眉头大皱,半晌即又伸展,说道:“也罢,鄙人之事不急于一时,鄙人便陪女人走上一遭。”那妇人道:“怎敢劳动少侠?我自去便可。”见他仍未有拜别之意,也无它法,拜道:“那就多些少侠了。”

二人均不肯多作逗留,那妇人捡起一只火把,与李长青连夜行去。华阴县位于东南边向,离此不到百里。四周虽人迹罕至,却无丛山峻岭,合法初春,草木也不富强,有她寻路,李长青也不担忧。李长青见她虽仍哀思,话音还是清脆,言语也不失委宛得体。二人一起行来,李长青也逐步了然。华阴县城占地近百里,是周遭数百里内最为繁华之地。因着战乱,百姓大肆南逃,繁华之象已大不如前,却仍有很多户人家不肯放弃祖业,仍居于此。那妇人是本县王秀才之女,唤作王玉兰,虽为女子,不能似男儿般读书为官,但出身书香家世,自也受过诗书熏陶,识得些笔墨。王秀才夫人早逝,止留下一女,长至一十八岁,便嫁于同县张永年为妻。二人本是青梅竹马,婚后也算完竣。那张永年家业虽不大,但其人却非常勤奋。伉俪二人虽要奉侍舅姑,吃穿用度却也充足。二人糊口甜美,邻居也多奖饰,婚后育有一子一女,姐姐唤作张廷玉,弟弟是张廷秀。昨日,她吃罢午餐,携丈夫与后代去看望父亲,刚巧赶上那些鞑子,争论之下家人俱都被害,她也被虏到了这里。那些鞑子像是急于赶路,一时也未对她脱手,稍作逗留便带她拜别了。他们一起疾行,夜间便来到这里。

他虽迷惑,却并未穷究,走向那妇人,道:“女人,没事了。你……女人来自那里?家中可另有别人?”那妇人闻言,哭声渐止,她站起家来,昂首四周张望,见不远处躺着的数名蒙古官兵,胸中肝火不成停止,道:“他们……都死了吗?真是老天不开眼,出了你们这帮败类。”她转过身来,借着火光,见李长青只二十余岁,却心知其能击败那些鞑子,定是本领不弱,盈盈拜下,道:“这位少侠,本日若非蒙你援救,奴家便……便……”,她面上通红,迟疑几晌,方道:“奴家住在离此处数十里的华阴县内,家父原是此中秀才,虽非大富之家,却也吃穿不愁。昨日我与相公看望爹爹,没成想……”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家中亲人,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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