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婉必定道:“因为是先帝妃嫔,犒赏还比翁主多了很多。”
“是。”
想了想,我低声在燕婉耳畔叮嘱了几句,又命人去花圃采摘些新奇的花朵备用,做成了几份百子糕,方才命人装进食盒当中,随我去长乐宫存候。
我笑着将食盒交给窦太后身边的汀兰,才膜拜施礼道:“阿娇给祖母存候。”
窦太后扶着汀兰的手呈现在昭阳殿的时候,王娡面上的大惊之色一闪而过,快速站起家来,向前迎了几步,敛衽行了一礼,勉强笑道:“妾不敢。”
我皱眉思考了半晌,想起先前王娡一变态态犒赏下来的那盘圣女果,“那圣女果,王太后是否也赏了卫娘?”
“退下吧。”
王娡尤不甘心,“圣女果虽是妾所赐,然经手人浩繁,如何就能证明是妾所为?丘美人腹中孩儿乃是妾的亲孙儿,妾如何会害她?”
窦太后闭目养神,卫子夫被人扶去偏殿了,我单独留下,却不敢言语。就在我跪得小腿微麻的时候,窦太后终究开口了:“阿娇,莫要再胡为了。”
王娡的神采俄然丢脸了起来,连我都有了一刹时的生硬,因为我从未想过当初刘嫖的一举一动都被窦太后监督着。
“但是,太后之言并非全然没有事理。”窦太后眯了眯眼,不再理睬王娡,目光如有若无的扫过卫子夫,“皇嗣之事,事关严峻,哀家自会查明本相。在此之前,卫氏便随哀家住在这长信殿的偏殿中,直至本相查明,再做措置。”
“嫡妃陈氏,祥钟华胄,秀毓王谢,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范于天下。宜正位以居尊,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燕婉,去请薄太后和太皇太后。”
可我也未曾想到,王娡正在昭阳殿等着我。
王娡的声音陡地峻厉,“百子糕乃你亲手所做,陈氏,你的罪过辩无可辩,莫要拿太皇太厥后压哀家。”
“哀家也想看看这建章宫何时成了王太后的一言堂。”
“陈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量。”王娡端坐在正殿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的椅子上,寂然道:“哀家与太皇太后太宠着你,乃至你愈发胆小妄为,竟敢毒害皇嗣。”
太医令跪在地上,抖得肉眼清楚可见,最后好不轻易下定了决计,声音却卡在喉咙口,艰巨地挤出微小的声音:“夫人……夫人这是……有……有孕三个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