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而后千百年间再无狠恶的变动,冗长的摩擦博弈中,玄色与红色一子一子地摸索着逐步填满了青石棋盘,牵一策动全局――亦或是通盘的崩毁。

棋子落处,模糊孤悬于局外,恰是两边之势交叉而又实则未及介入之处。

“满洪荒如许的处所确也是少,我本来也觉得凤族高踞九天,该当早就将扶桑一带归入掌中、以制东海了,确真的是没想到,”通天仿佛赞叹的口气,复如有所思:“若一气真能将其间掌控,呵,也难说得很……那对三足金乌所化的兄弟,是叫帝俊、太一罢?”

这个凤来琴所化的孩子,生得极其秀美,隽如画普通。奇特的是,他端倪模糊犹带有几分凤族的模样,因而舒卷的水墨笔致就仿佛自边角照入了一道熠熠的日月辉光。或许是因为年幼,这些很轻易给人以华贵煊煌之感的特质并未凸显,而不过是添了些许工笔的端秀。

小弟子因而依样凝出棋子,棋子作透明色彩,他掌中以气托送,将之稳稳置入局中某处,方仰首糯糯道:“不管执黑或白,若要破,弟子都会择此处。”

但实在看不看得清并没有甚么干系,通天不过是循个旧例教些东西,趁便逗孩子玩罢了。昔年天下有所忧患之时,青岩弟子入门所聆的训词,十足都被颜老改换作“身在桃源隐,心胸天下先。”这一句。恰逢当时,秉万花谷嗣脉心传的二代三代弟子,多多极少都带了忧国忧民忧天下的一颗文民气肠。

这不过临时以此记录天下起落之势罢了,通天不是执子之人,亦不肯身入局中。

那白子悄无声气地化作粉齑,簌簌落入攀于崖下的凌霄丛中,化作纯粹的灵息腾散。

乃至他都不敢自夸看得通盘局势,通天毕竟仅是一偏隅于东昆仑潜修的神仙,人缘偶合解得一些秘辛,窥得天机一线,面前所闪现的这玄色与红色的交兵,又有多少是他一厢甘心的误读呢?

说着通天屈指一点,那透明的棋子染作纯白,瞬息间局中风云残卷,两边之势变动狠恶,好像空结一霜剑,直插黑龙占有。

有一点子碎钻晶玉般的光,在白子分裂的时候折了出来。通天忽而想起还同伏羲一道在不周山中的时候,那一日他从入定中惊起,盘曲射入池水中的太阳星光芒盛炽,元凤的清唳穿透重霄与沉渊。

然再又到了其间,天下浑沌,家国何方,身在昆仑隐的通天先生、上清真人,只深思着想要教会他的弟子如何看明白这天下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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